停止聒噪,整个公房稍微安静下来。
“贺拔云呢?”
“那家伙闲不住,大清早便跑去城外找张标了。”
贺拔云脱离匈奴骑兵转投过来,昭武军虽然因为辽东两战人人皆分到一匹马,但真正能作为骑兵冲阵的只有千人皆归石损统领,他暂时没有差事早上便去帮张标整饬郡兵。
钟荣随便找了张桌案一屁股坐下,让人端来一碗稻米饭,就着面饼大吃起来。
“城中大户可有人为流民捐献钱粮?”他刨了一口饭,看向施长云囫囵问道。
施长云放下笔,拿起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字只寥寥数人。
“昨夜至今,确有几个大户前来募捐,但都是想趁机和我们拉近关系,言语之间是想让家中子弟在郡里谋个差事。”
“总共也才六七千贯钱,粮也不多,怕是杯水车薪。”
见钟荣皱眉思索,施长云又试探着问道:“可否从我们辽东之利中分润一些出来,以接济流民?”
“这怎么行?”破六韩拔离先忍不住,这些钱可都是他们在辽东拼了命才搏杀得来。
回邺城后,先安置退役士兵,又使其与一些伤残之卒,在长安邺城等地暗设密探,如此一来便花去了五千两金。
除去上交给苻坚的五千斤白银,钟荣现在手里明面上只剩下万两黄金与四千斤白银。
破邺城时从慕容评府内暗中搜刮的那四万两金,必须要等到将来天下事变之际才能使用。
一万两金与四万两银,就算把十条船上的万斛粮食也算上,想要接济三郡无数流民依然不可能,更何况他还要养这七千五百多军队。
“即刻派人去邺城找王猛讨要钱粮。”
“可就算走水路一个来回也要……郡库中的粮食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施长云只觉得焦头烂额,任代郡守之职的兴奋劲也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嗯!”
钟荣稍微思虑,说道:“不妨找些人在附近几县大肆宣扬,谢家不积阴德所以才招致冤魂索命!”
“这……”
刁熊不信苍天鬼神之事,不解的看向钟荣,其他诸将也纷纷将目光看来,想知道他此言何意。
“呵呵,汝等皆是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丘八!”
斛律争捋了捋胡子,复言道:“吾等便将此事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诱使那些大户为积德行善保门楣不受鬼祟之害,而替流民捐钱捐粮!”
钟荣微微一笑,就是一千多年后也依然有人奉崇鬼神之说,而这个时代的人信者比比皆是,便利用这一点让那些大户割些肉下来。
施长云也觉得此策可以一试,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田主富商皆势力财奴,只怕其中有人会猜到我们的用心。”
“便在郡中张榜。”
“我意在即墨和烟台营建两港,以后出海之豪族富商皆需都靖海督府下发文书方可参与海贸,违者必严惩不贷!”
钟荣陡然变了脸色。“重症当下猛药!若是这两策还不能让彼辈心甘情愿的出钱粮赈灾,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