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前马上的银甲军将抠了抠自己硕大的鼻子,示意两人去将身受重伤的校尉抬回来,又将目光看向旁边跃跃欲试的尔朱元让。
尔朱元让会意,拔起插在地上的马槊直接拍马出阵。
见此人黑盔黑甲满脸的络腮胡子,身材同样壮硕无比。马槊随意的提在手上,虽未舞动却已有隐约的风雷之声。
端着狼牙棒的彪形大汉不敢大意,决定率先发起攻击。他打马前冲,手中狼牙棒抡足了十二分的力气举头便向尔朱元让砸去。
尔朱元让冷哼一声,抬臂硬扛对方的猛击,金铁相击之声远在数里之外犹可闻之。
扛下一锤之后尔朱元让安坐马上岿然不动,趁着槊杆荡开对方的锤势,双臂骤然变幻,手中长枪挽出数道槊锋分刺彪形大汉周身几处要害。
此招霸道无比,其势亦如闪电。彪形大汉猝不及防只堪堪挡住其中一道槊锋身体瞬时被戳了几道窟窿,就连他座下战马也遭受两创,嘶鸣着倒地抽搐起来。
尔朱元让看也未看地上的人马尸体,持槊指向高丽阵中,示意他们出人再战。
“此人竟如此厉害!”
见秦军新出之将居然不过两招就将己方成名已久的勇将斩杀,高丽军大哗,面对尔朱元让的挑衅皆干瞪着眼互相观望,谁也不愿意出去白白送死。
敌方不出,马上的银甲若无其事的将尔朱元让招回,又派出人继续对着高丽人叫骂。
这次秦军派出数人叫骂,甚至拎了一桶水到阵前,口渴了便舀上一瓢。几人轮番上阵,将高丽人骂的是体无完肤。
营中的高丽军忍无可忍,于是派出两万骑兵出营来战。
敌军有大营作倚仗进退皆宜,秦军不好与之相战,遂向后方撤退。
高丽人马慢又唯恐秦军在中途暗藏伏兵,追击数里之后便撤回大营。
浿水秦军北营内,钟荣只着青黑色的便装坐于堂上。
这次前来议事的只有各军偏将、裨将,以及燕北三部的首领。
由于乌桓部乌鸠战死,乌桓剩下的两千数百余骑便由其子乌奋接管。乌奋与奚人的莫啜一样皆已投附钟荣,将族兵交给他钟荣指挥起来更加放心。
契丹虽还未正式投靠,但经过昨日兵败一事,速失毕对钟荣的态度迅速转变,至少表面上还是言听计从。
穿着银甲的石损与尔朱元让两人走进帐内,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去。
石损伸手将腰带松了松,咧嘴一笑:“都督这身铠甲穿着倒是轻便,只是俺觉得有些小了,勒的慌!”
他还是一副幽默的神态,惹得帐内众人纷纷大笑。
“今日之事如何?”斛律忠将水杯递给石损。
尔朱元让端起案上的茶水一口吞下,大笑道:“今日一番骂战将高丽人骂的是狗血淋头,派兵出营又追不上我们,想必气个半死。”
钟荣示意众人各自落座,见他脸上严肃,众人坐下之后也便不再互相交头接耳的说话。
“进入高丽以来,我军一直未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但眼前这支高丽军并非不堪一击。”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莫非,都督已有破敌之策了?”莫啜抬头看向钟荣,面露兴奋之态。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汇聚过去,想看看钟荣到底有了什么计策。
“既然敌人谨慎,那我便击敌之所必救,迫其分兵!”
钟荣站起身来将一面令旗扔给斛律忠,目中锋芒毕露。
“我之军令:遣轻骑北驰京州,以怒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