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撒手人寰,就此解脱,却把烂摊子留给她收拾。
那天到最后,沈桂花自然也没逃得掉,被抓了进去,直到赵翼胜选以后才被放了出来。临释放前,她发现自己月经未按时来,隐隐有所猜测,于是一出狱,便去药房买了试纸。
鲜红的两道杠跃然纸上。
她又喜又悲。
凭她的经济状况,自然是养不起孩子的。
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找刘世瑞生前的至交好友冯紫英,看看对方能不能提供帮助。
她骑车来到冯紫英的住处,惊讶地看到集装箱外摆着白色的花圈,路小飞正在火盆前烧着纸钱。
她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沈桂花走到路小飞旁边,说:“你好,我找冯紫英……”
路小飞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他人已经没了。你要不要也给他点一卷纸?”
沈桂花问道:“他是怎么没的?”
路小飞说:“他从前服食过致幻剂,虽然用了解毒剂,但最后还是没抵得过心瘾。今天早上,他趁清醒的时候写了一封遗书,给我发了消息。等我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没了。”
沈桂花麻木地听了,点了一卷纸,随后告辞离开,向一家医院驶去。
她不是不念情,而是必须先确保自己的生存。
她挂了妇产科的号,在候诊区等着,看着一个个女孩子虚弱不堪地离开,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看着陌生的号码,沈桂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请问是沈桂花小姐吗?”
沈桂花迟疑地说:“我是,请问你是?”
“沈小姐,我是伊万诺夫商业公司的工作人员。上级指示我们与您取得联系,请问您是否参加过入侵雅哈比市电视台的行动?”
沈桂花惊慌地说:“我不是,我没有!”
说着,她随即挂掉了电话。
这时,护士叫到了她。
“沈桂花!”
“哎!”
她进了医生办公室,坐到医生对面。
“请问你是怎么了?”
沈桂花说:“我要流产。”
医生熟稔地给她开了一张手术单。
她将手术单递给护士排队等候,又收到一条信息:
“沈小姐,请不要怀疑我们的意图,伊万诺夫财团是赵翼先生的主要支持者。我们受赵翼先生委托,寻找当初行动的参与者,希望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抚恤、补偿和帮助。”
沈桂花顿时愣住了。
护士叫道:“沈桂花!”
沈桂花说:“先等等!”
“过号不候,要重新去找医生开单子的。”
沈桂花说:“我知道了,让其他人先来吧。”
她说着,给刚刚来电的那个号码打了回去。
“您好,我是沈桂花。我确实参加过入侵参加过入侵雅哈比市电视台的行动,我现在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刘世瑞,他也参加过那次行动,但是不幸去世了。你们能帮助我吗?”
“没问题。请您提供一个账号,我现在先给您转一笔钱应急,其他的回头见面了慢慢聊。”
电话这头,沈桂花泪如泉涌。
她摩挲着肚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