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蔡琰走神的功夫发现一双手臂从背后将自己环绕,惊呼一声,就要起身怒喝。
可这双袖甲她太熟悉了。
玄黑的铁甲上,精美的雕工上刻虎啸山林图。
这般工艺的战甲当世只有一副,那便是大汉丞相赠予骠骑将军的!
甚至这副战甲还是在张武前往并州前,她亲手为其挂在身上的。
只是。
现在这双袖甲已是破损不堪,划痕交错,还有强弓所余箭痕。
蔡琰泪目,泪珠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缓缓转身,目光顺着袖甲一直望向肩甲,胸甲。
走时,那副狰狞的凶甲,此刻已是七零八落,满是伤痕,即使最坚实的护心镜也从中碎开。
蔡琰只感觉心中揪着痛。
鼻子一酸,泪珠成线。
“哈哈哈,小娘子,见到本将军开心……”张武还想打趣几句,忽见美人落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抬手拭去蔡琰眼角泪珠:“是我不好,不该惊吓昭姬,你莫要哭了。”
“夫君哥哥!”曹节没有那般心眼,只知道张武回来了很开心,丢下古琴就要扑进张武怀里。
此刻张武哪有心情去搭理这个小电灯泡,抱起曹节便塞给后面迎上来的貂蝉。
自己则是如同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在外,他是战无不胜的冠军侯,是天下谈张色变的绝世悍将,可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不叫人省心的丈夫罢了。
倒也他故意去骗蔡琰落泪,也不是不愿意去换一身崭新的盔甲。
骠骑将军的制式盔甲工艺过于复杂,并州锻造技术又不算顶尖,所需日久。
思家心切之下,张武哪有心情去等。
他起初想着便是偷偷摸进府中,换上一身常服来见爱妻。
只是爬墙那会将这件事忘了罢了。
“夫人…我…”
“莫要说话,你跟我来。”
“喔。”
三女虽是关切,但到底蔡琰才是府中大妇,正妻说话了,她们自然不好纠缠张武,纷纷让开。
里室中,蔡琰停下步子,开始一件一件的为张武卸甲。
只剩一件内衬的时候,张武硬着头皮捉住了蔡琰的手。
“昭姬,我……”
“放手。”
“嘿,你莫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心我执行家规。”
蔡琰瞪了张武一眼,固执的扯开了内衬。
狰狞交错的伤疤爬满胸膛,原本光洁的皮肤已经变得丑陋不堪。
蔡琰一瞧之下,已是泣不成声。
“离家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你说过你是不会受伤的。”
这种时候,多说无益。
张武一把揽住娇妻:“哭什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应该为我感到自豪,以前我就觉着这幅皮囊跟娘们似的,现在好了。”
蔡琰不应,只是在哭。
“昭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莫要哭了,我的心都快化了。”
“夫君,我怕….”
就算平日里强作安定状,她也只是个丈夫出征在外的女子啊,如何能不害怕。
张武轻轻拍拍蔡琰的后背:“放心吧,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天下一定,便无战争。”
而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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