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童年时光也被彻底改变,她就是个生活在模范家庭中的乖乖女,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只要扣下扳机,一切现实都可以是个噩梦,而虚无的梦境可以成为幸福的现实。
冰蝶的目光挪到床头的相框上,那个快乐的女孩刺痛了她的灵魂。她忽然感到惊恐,那不是她,自己却迫切渴望能成为她,成为那个镜中的她。那女孩是虚假的,女孩的父母是虚假的,女孩的哥哥姐姐是虚假的,过去和未来是虚假的,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但是,但是啊,只需要扣动扳机,她自己何尝不能成为虚假的一部分?实现梦想的过程简单得可怕。
冰蝶看向盒子里的手枪,它好像在冰蝶耳边低语着,用魔鬼的甜言蜜语诱惑她。她着魔般抬手伸向它,颤抖着握住枪身,把它从盒中取出。
可是,那终究不是她。
冰蝶尖叫一声,将手枪摔在墙上,仿佛它是什么污秽之物。她抱住小腿,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被子里,忍不住地轻声啜泣。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墙角,手枪闪过一丝红光,迅捷地开始自我分解,少顷便无影无踪。
※
光逝独自一人躺在夜翼号舰桥冰冷的地板上,看着观察窗外的RXC150667殖民行星。除了汐和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是汐和滢,也很难确切地理解他在想什么。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富有哲思,多么高深莫测,通俗的来讲,是因为他属于智障儿童欢乐多。
舰桥右侧的门忽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如果你不是来给我送超薄海岛风味硬边披萨的话,不要和我说话。”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的是狗·屎猫尿三明治呢。”滢针锋相对地讽刺道。
“哼,我还想要wich嘞。”光逝厌恶地呻吟到,“啥事儿?”
“风信子最后一次考核结束了。”
“所以说?”
“你一点都不关心?”
“既然我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关心?”光逝顿了顿,“她没通过,对吧。”
滢叹了口气:“你打算让风信子知道,其实她在模拟战中面对的并非普通电脑程序,而是其他所有在伊休那待命的AI吗?”
“为什么要?对我有啥好处吗?”
“你真是个残忍的混蛋”
“有意思,残忍可是你提供的特质。”
“你本可以对她好一点。留在海军总部,安慰她一下,给她点激励。”
“然后呢?”
“至少她在退居二线后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呵呵,是啊。”
“你……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废物?”
“不,我不想让她退居二线。”
滢再次重重地叹气:“你就不会换一种表达方式吗?”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光逝说,“你其实一点也不想和我说这些,对吧,汐让你来的?”
滢没有否认:“她很担心你,而我很担心她,担心她迟早会被你这种幼稚的白痴伤透心。”
“我可没求过谁。”
滢闻言只是冷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直达舰桥的电梯门又一次开启。出现在门口的是冰蝶,她满身都是伤,连站都站不稳。“我这就要走。”滢改口道,从光逝身上跨过。后者拿起拐杖想勾住她的腿,但被她灵巧地闪过。
冰蝶等着滢离开才扶着舰桥内的仪器向光逝蹭过去。光逝在她靠近前猛地从地上跃起,举起拐杖,一副严阵待敌的模样。“虽说我腿脚不便,”他说,“但要是你现在想打我,我可跑得比你快啊。”
冰蝶靠着一张椅子的靠背,嘶声道:“你是个混球。”
“可能你没意识到,但你已经不是今天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光逝说,“世道不公,像我这样的好人竟然每天都被人唤作混球混蛋什么的。就像一个正常人在一群疯子里反而会被当做疯子一样,一个高贵的绅士在一群混蛋里也反会被当成混蛋。”
“或者他就是个混蛋。”冰蝶说,“谢谢你,给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最棒也是最糟的生日礼物。”
“呃,不客气?花了我不少时间和精力来准备呢,别出心裁,是吧?”
“我怎么否定得了?”冰蝶虚弱地耸耸肩,“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蓝羽小姐看见你时会是那副表情,既像梦中情人,又像杀父仇人。”
“她是那样看我的?天呐,我从来没注意过。你说我是不是该买个贞操带什么的?”
“别担心,你会孤独的死去。”
冰蝶说罢,撑着椅背缓缓转身,吃力地向前挪动。
注解:英文部分单词若不认识分开查词典,然后合起来理解,应该是很好理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