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伊恩终于明白斯娅为什么要顶着一张易容后的脸蛋满世界跑,那并不是因为她想要刻意模仿二丫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而是因为她脸上这道碍眼的伤疤。
身为一个女孩子,谁不想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街去?
本应是姣好无比的半张脸上一道仿如蜈蚣爬过的伤疤凹凹凸凸的蜿蜒在上,破坏整体美感不说,就连胆子再大的小孩子也肯定会被吓哭,难怪她会选择天天把闷热的易容覆在脸上而不选择以真面目示人。
想到这里,伊恩突然有点心疼面前这个性子如自家丫头一样倔强的女子。
既然都已经被揭开了自己最不想要被知道的伤疤,斯娅也没打算隐瞒点什么了,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就把自己从重生以后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娓娓道来。
包括上自己在小树林里昏迷时,那些零碎而模糊,却又珍贵的记忆碎片。
“现在还会疼吗?”轻轻抚着指尖之下那与光滑腻手不一样的触感,伊恩眸中的神色柔和的能出水。
对于‘世界真细小’这个说法,伊恩本来是不认同的。
毕竟光是全世界的陆地总面积就已经占了将近一亿五千万平方千米的面积,这还没把海洋面积给算上,要在这天大地大的世界中遇上一个对的人真的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而神奇。
它喜欢在你最幸福的时候给你最狠心的一击,却又会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给出最甜美的果实,让你亲身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生的酸甜苦辣,就例如……
现在。
伊恩感觉自己的心情那就是比在游乐园里坐过山车还要高低跌宕起伏不定,先是失而复得的惊喜,然后是发现被骗以后的愤怒,再来则是……
又感动又心疼的复杂心情。
从斯娅那清澈而平淡的水眸中,伊恩能清楚地判断出她的话中并没有半句谎言,还有她那明显已经向现实低头的无奈感。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伊恩尚且能相信,但若是说这两人都有着异常相似的经历,而且那出事的时间也非常的相近,那就未免巧合的太过分了。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一个说法的——
他的丫头是真的回来了!
“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斯娅苦笑,“只是大概那时候真的伤到了根本,现在每逢转天气季节都会浑身疼。”
与伊恩所领导的雇佣兵组织不一样,布纳他们所采用的外国医疗制度,也就是打针吃药什么的,也没有像博大精深的中医技能般有各种的术后调养,落下零零碎碎的病根也是自然。
听着斯娅那平淡到犹如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伊恩心疼的无以复加,也不管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唐突到佳人,就一把将盘腿坐在地上的斯娅给深深的搂进怀中,“丫头,我的丫头,都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一个人独自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