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酌默然。
他可以听得出,太后这一番话完完全全是肺腑之言。
甚至话语中还透露出了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想来太后对自己身体的状况也不太乐观。
再加上太后略带哀伤的神情,陈酌甚至都有一种答应了的冲动。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说父王临行前的交代,他本人其实也蛮讨厌类似包办婚姻这种东西。
虽然太后这番话发自肺腑,可终究是没理会两位当事人的想法。
先不说齐芷已经被皇帝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作为了交换利益的棋子。
就是陈酌自己,在太后刚才那番话里,也感觉到有一种我和你娘是挚交好友,你帮我的女儿脱离苦海吧这种意味在里面。
虽然说了什么“无论是日后二人互生情愫,相守一生,亦或是相敬如宾,你另寻所爱。”这种话。
但还是避免不了有点道德绑架的感觉,陈酌很讨厌这种感觉。
“陈酌明白,多谢太后好意,我会尽力而为。”
此话一出,太后表情微变,她的眼中闪过微微怒意。
一旁的影儿看着有些变僵的气氛,也是有些无奈,这临王世子怎么就不会变通呢~
就是真的不想答应,也可以先顺着太后的话说嘛。
反正日后驸马竞选怎么表现,还不是世子您自己决定的!
片刻后,太后叹了口气,又变回了先前扶额小憩的样子,似乎放弃了这个心思。
“也罢,你既不愿,哀家也不强求了……”
于是这个话题便跳过,太后开始询问起了陈酌母亲,冯蔷的近况。
陈酌也都一一作答,这回两人的交流倒是趋于正常。
不像方才太后神奇的逗陈酌,陈酌一直强硬的呛回去。
……
“哈哈…这么说来,蔷儿现在还能拧着陈鸿哲的耳朵教训呢?”
太后听了陈酌讲述了一件生活小事之后,捂着嘴巴呵呵的笑了起来。
陈酌也是非常无语,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太后忽悠着,把老爹的糗事说了。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老爹啊,真不是儿子想卖你,而是这女人忽悠人的功力太高了!防不胜防啊!
“对了对了,你娘可曾对你说起过哀家?”
太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似乎非常好奇这件事。
陈酌听了这个问题,眼皮微跳,这是能照实回答的吗?脑中闪过以往母亲的话语:
“害!什么太后,她整天一副威严肃穆的模样,嘴上都是哀家哀家的,实际就是一个贪吃小孩子罢了!”
“嘿~~你小子还不信?上次我到长安去见太后的时候,给她带了点临州特产,结果她忍不住躲在角落里偷吃,被我逮了个正着!那跟小松鼠似的鼓囊囊的嘴巴,笑的娘亲都直不起腰了!”
这能说嘛?说了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仁寿宫?陈酌觉得多半不能!
“额……母亲常说太后温文尔雅、举止大度,有母仪天下之风!!”
太后又不是大傻子,这话一听就是奉承的话,她不用想都知道冯蔷不可能这么说自己的好话!
可她又不可能直接说跟陈酌说,你娘不会这么评价我的,肯定会说我是小吃货等等之类的话。
哼!这个陈酌,一点都不老实,问个什么话都是想着怎么对答如流,也不知道有几分实话,真就因为是与太后说话,才如此谨言慎行?
“哎!”想到这,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自己不是太后就好了……
这样就不用想着朝堂尔虞我诈;不用考虑家族利益存留;不用与皇帝虚情假意装慈母孝儿;不用与姐妹之子交谈还要注意言语分寸…………
二十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从南山派坐上那驾改变自己命运的马车至今,二十年了。
自己身为太后,名义上是天子嫡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上南山派习武,想要的是仗剑行侠天下,而不是被皇帝看中,封为皇后,从此坐困宫城。
当年少的热血之情被时间慢慢磨灭,秋蔓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天天看着皇宫内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度二十年如一日,除了好友来信或看望是才能感到温暖与真实外。
其他的时候,都好似庸庸度日,如今故友之子入京,秋蔓觉得终于有点意思了,可没想到依旧是这样。
无论说什么,陈酌都是这样恭恭敬敬,这些话她已经听了二十年,惹人心烦。
或许陈酌自己也不愿这样?她可以从陈酌的眼睛里看到意气风发的少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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