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妃嫔都要前去哭灵,长生身穿素服匆匆去往前殿,那儿哭声一片,而长生心急的是德妃今早离开时身上挂着的一个香袋。
等长生赶到的时候德妃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了,这才不过哭灵的第一天,还未至中午,身子骨羸弱的妃嫔都还跪着,她先觉得身子骨不适了,一旁沈贵妃面是哀容看她,“妹妹,是不是不舒服,若是难受的话,不如先行去休息一下。”
皇后殡天,哭灵第一天德妃就要以身子骨不适离开,那得都惹人诟病。
那边远远的长生过来了,到德妃身旁把她扶了起来,“娘娘这身衣服脏了,奴婢扶您回去换一身。”
有了托词,德妃顺势而下,“是脏了,皇后娘娘素来爱干净,可不能对她不敬。”
长生扶着德妃到了偏殿休息的地方,让随同的宫女取来衣服给德妃换上,继而把德妃腰上不起眼的荷包取了下来。
这个荷包德妃随身带了有一段日子了,“有什么问题。”
“娘娘,前些日子离宫那边的娘娘风寒后一直咳嗽不止,她的膳食里偶尔有添甘遂,刚刚小路子来报,今早御膳房送来给您的粥食里也添了甘遂粉,您近日也有泛咳,这才喝了甘草茶,这荷包里添的又是甘草结,两者一并,会中毒。”
长生说着,德妃又觉得一阵头晕,长生赶紧给她服下太医那儿急配的药丸,德妃看着那荷包,“本宫可未曾吩咐在粥里添加甘遂粉。”
那是得十分清楚她今日在吃什么才可能在她的粥里也下甘遂,两者引发中了毒,恰好是在今天这关头,皇后娘娘殡天,她好好的身子第一天就晕过去了,那才兹事体大。
德妃服下了药之后喝了几杯水,没多留,很快回了前殿哭灵,沈贵妃见她这么快回来了,关切的看着她,“无碍吧。”
德妃摇摇头,也许是吃下去的药丸起效快,也许甘遂下的量不多,只是为了让她难受,头晕的症状渐渐减轻,德妃低着头哭灵,这冷的天,前殿之上悲戚的很。
事后要查这件事,查到了御膳房,不过也只得出了一个送错的结论,可也仅仅是送错而已,就算是有加害的成分最大的嫌疑都在德妃自己宫中,谁最熟悉她的饮食习惯,谁知道她近日在服用甘草茶,如此算下来,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德妃身边的人,谁透露出去的。
而伴随着李皇后去世,宫里宫外都开始议论谁将登上后位时,明粹宫这边大大小小的事情越来越多,明的暗的,长生帮着德妃躲过了这些有意的灾祸,德妃十分的看重她。
第二年开春时,一个月中来的并不频繁的皇上忽然前往明粹宫的次数多了起来,宫中风向有动,隐隐透露出皇上想立德妃为后的传言。
这时前来讨好试探的妃子更多,果不其然,一个多月过去后,皇上下了圣旨,封德妃为后,掌凤印,移驾鸾凤宫,闹了好几个月的后宫,终于有主了。
郑如茵当上皇后的第一年就有了身孕,可她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再严防死守的鸾凤宫还是经不住有人要来加害她,长生想起自己入宫的这六年时间里,宫中无所出,皇上也仅有长公主一个孩子。
皇上登基九年,到如今都还没有嫡子,皇后的这一胎不仅仅是皇上,就连朝堂上都希望皇后能生下嫡长子后继有人,可还是有人不愿意让皇后顺利生下孩子,就像当初宫中无缘无故胎死腹中的孩子一样,没一个出生。
扶起皇后喂她喝药,看着皇后脸上的苍白,长生细心的替她擦去药,“娘娘,长生没用。”她就算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些人用的什么办法来害皇后。
“暗处的都难防,说什么没用,你若是没用,本宫不是更无用。”皇后摇摇头,“本宫自恃聪明,入宫以来虽然走的惊险,但总算是没受过什么迫害,现在想想,是以站的越高,坐的越不稳。”
“娘娘,何不让皇上去查。”
“傻孩子。”皇后看着长生笑了,见她神情里的执拗,“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后宫也是皇上的,皇上想让人活着,本宫的孩子就一定能生的下来。”
“那娘娘呢!”长生的语气有些急切,这么说来皇后娘娘根本不该出这些事的。
“长生,你还小,不会明白什么是帝皇家,什么是帝皇家的冷漠无情,皇上啊,他谁都不爱。”皇后看长生一脸不信的样子,微微苍白的脸上绽放一抹笑来,长生给她揉腿,嘟囔道,“娘娘您说皇上谁都不爱,那怎么您还笑了,皇上要是真的谁都不爱,那他怎么会包容贵妃娘娘那么多事。”
明明有几次是贵妃娘娘有意给皇后娘娘添堵,这些背地里的糟事,贵妃也没少干。
“那不是爱,也不是宠。”郑如茵往后靠了靠,“这是帝皇家的权术,后宫也朝堂一样,沈贵妃受宠,彰显了沈家的实力,而本宫这个皇后之位,怕也是为了制衡沈家罢了,你以为皇上是真宠沈涟漪,他要是真的宠,也轮不上本宫来替皇上生这个孩子。”
皇后说着,眼神不再温柔,“长生,帝皇家哪有真情爱。”
这时的长生不是对情爱懵懂,她只是看不透这后宫纠葛复杂的情感。
长生也不会料到有一天,她自己也卷入到了这纠葛中去。
皇后早产生下一子,险些丢了性命,小皇子身子骨羸弱,多名太医日夜坚守,皇后昏迷数日不醒,一度以为她会就这样去了,长生在病榻前守了十来天皇后才醒过来,而皇后醒过来的第一句吩咐就是要长生去守着小皇子,那是长生见到小皇子的第一眼,也是她入宫六年来抬头见到皇上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