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围绕姜晓坠楼案的工作会议准时开始。
刑侦队副队长程放主持会议,并简要概括坠楼案的始末;刑警谭哥把调查到的情况通报给大家:
“……没有遗书……
走访死者的同事和朋友,最近她情况正常,失恋后情绪已趋于稳定,坠楼当日无异常,约了闺蜜第二天做SPA……
楼下目击者在坠楼发生10秒前听到死者呼救……
申泽天和死者恋爱5年,男方有多名性伴侣;上月,男方以死者与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进出他人住所为由,怀疑死者出轨,提出分手……”
关小瑜在甄暖身边低声:“啧啧,这双重标准。姜晓脑袋给门夹了。”
“……男方很快宣布与董结婚,姜多次向男方解释哀求,试图挽回感情无果。
几位伴郎分别录口供表示,死者着婚纱闯入新郎休息室要求和好,被拒。死者要求和新娘单独说话;两人在隔间相处几刻,新娘叫男方进去,之后传来打砸声。
但新郎新娘离开后,里边还有动静。”
他说完,
言焓补充:“伴郎团有7个人,口供大体一致,加上录供及时,集体串供的可能性较小。再者……”
他眸光锐锐地一闪,望向甄暖这个方向,说,
“谷清明。”
是坐在甄暖身旁的人。
甄暖瞬间绷起的神经又骤然松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一口气。圆桌会议已经让她紧张,她还没准备好发言。
谷清明是化学实验室的,典型的理科书呆子,说话没啥表情,木木讷讷的,但脑子灵光思路清晰。
“我们化验了死者鞋底的泥土纸屑;纸屑与休息室隔间地上的彩纸成分一致;泥土与楼顶花园提取到的一致;婚纱上的草木枯屑也来自楼顶花圃;证明她的确去过休息室和楼顶。”
不到1g的泥土被他分析得淋漓尽致。
他推推黑框眼镜,一板一眼地说:“但从证据本身看,只能证明死者在离开房间后上了楼顶。案发现场是否在楼顶,我不确定。”
他这么说,言焓反而赞许地点头:“你做得很好,接下来……”
他目光缓缓从甄暖脸上滑过,落到她的另一侧,“关小瑜。”
甄暖夹坐在两人中间,高度紧张,脑子有些发懵。
痕迹检测专家关小瑜没了平日的嬉闹:
“楼顶的栏杆破开了一截;我们在那发现几处新鲜摩擦,对比死者婚纱上的装饰,是死者留下的。
另外,破开的扶手外侧有几条抓痕。
我们刮取扶手表层,和法医在死者指甲内提取的物质进行比对,结果一致。”
甄暖这才明白言焓当时是看了死者指甲里的东西才对案发地产生怀疑。而关小瑜果然仔细,扶手外侧的痕迹也能找到;
但她能做的不止于此。她冲对面的徐思淼抬抬下巴,后者移动电脑鼠标,投影仪上出现清晰的三维立体图:
“这条抓痕上端深而宽,下端浅而细,是自上往下抓;如果站在栏杆内侧,从扶手上方伸手去抓,图案会正好相反。
死者要么是摔下楼时抓的;
要么她站在内侧,从扶手下方伸到外面去抓。
请看,扶手下方的空隙不到4厘米,伸手必然留下痕迹。但灰尘没有挪动,也没有掌纹,甚至检测不到皮肤分泌物。所以,她只可能是摔下楼时抓的,楼顶就是案发地。”
甄暖惊叹于在座每个人的严谨和恪守。
当日,她凭泥土判断死者去过楼顶,是对的;可判断案发地,证据其实不足。她的正确有侥幸成分。
谭哥又道:“他杀还是自杀,目前无法定夺。白科长找到的监视录像显示,当日,姜,董,申三人先后上过楼。
另外,楼顶下水道的滤网里藏了双崭新的女式平底鞋,38码,鞋背鞋底都有少量尘土,鞋底花纹也与花圃里的鞋印一致。但死者是36码脚。”
所有警员都认真做着笔记,言焓眉梢微抬:“秦姝,你的意见?”
他声音微低,关小瑜偷偷戳一下甄暖的腰,暗暗地眉飞色舞;
甄暖蒙蒙地看向秦姝,但她没看出这两人有暗通情愫。
“是,鞋底花纹相符。”秦姝声音温和,“我拿到了申泽天和董思思的指纹和脚印。甄暖检查过,死者身上没有指纹。
皮带上有,但辨识度不高,需要时间恢复。
至于鞋印,塑料薄膜加上重复踩踏,脚印辨识度也低,人工进行指纹对比和脚印分析至少要一天半。”
“嗯,你抓紧时间。没有大案子,只能让法医素描的专家干这些小事,委屈了。”言焓调侃一句,目光终于落到甄暖脸上,“你呢?”
这随意又自来熟的语气叫她登时心一紧。
事到临头,她反而稍稍镇定了。还暗暗腹诽,刚才她错了,那两人肯定是暗通情愫;对秦姝点名道姓的,到了她这儿,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无意识地做了个瘪嘴的小动作。
却没想言焓盯她看一秒,收进眼底;
他唇角一弯,笑了笑,煞有介事地:“哦,忘了;介绍一下,C-Lab新来的病理学、毒物学研究员,甄暖。”
会议室里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一秒,大家都友好地看过来,对她微笑。
甄暖反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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