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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出去走走了。”安然微恼地吐出一句,为他眸中深含的感情吃痛。
闻言,窗台前的钟书转过身,来到安然身边,脸上一反这两日常态地笼上了丝温柔,“嗯,好的。那你好好出去散散步、休息一下。”这么说着,伸手轻轻抚了抚安然的头。
“我走了。”安然说着,几乎是立即转身、走出病房。
这两日看着他对丹妮雅的紧张关心,她真是心痛到难以抑制。尤其是刚才他眸中蕴含的、对丹妮雅的感情。她知道,那是一种很深的感情。明知道、这两****这么上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次因丹妮雅的舍身相救而深感愧疚。他因为这个而心绪复杂、一时难以平息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应该为此吃味,可是、她心底还是忍不住地要泛出酸意。
而刚才他突然间一个近乎崇溺的动作下,她竟觉鼻子一酸,仿佛这两日的委屈都要化作泪水流泻而出。
拭去眼角泪水,再次扬起脸来,安然突然觉得好受了不少。
没关系的,过了这几天、只要丹妮雅一醒来,钟书的愧疚就会消散许多、那时候,他会重新把关怀和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身上的。
而不是像现在、在他身旁、却感受不到他的心。
“嗨,安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安然略带急促地抬起脸来,有些意外地看到了马尔诺。刚从方才自己情绪里脱离的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丹妮雅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哦,她还没醒。”其实马尔诺会来看丹妮雅安然本来不该有任何意外的,丹妮雅刚出事时,他也和亚历山大家众人一同来看过她。
只是刚才她情绪有些失控,所以一时没想起。
“马尔诺先生去看看她吧。”
安然随口说完这句话,继续往前走。
马尔诺停步,侧身望着安然离开的背影,灰蓝色的深邃诡谲眸底、涌现出明显的失落。
这女孩,又一次地把他给忽略了呢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把她忘了。而且,她刚才、似乎是哭了呢
垂在身侧的手指攥起,他浓眉拧紧,眸底带出一股深不见底的阴沉难测。
安然散了会儿心,感觉情绪好得差不多了,深吸口气,往回走。
她回头就对上一双阴沉的灰蓝色眸子、心头惊地一跳。
她不知道,在她站在花池边看那些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时,马尔诺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这会儿已盯着她许久了。去探病时,他脑中不时浮现的、却是安然哭泣的脸。她为什么要哭?一直这么想着,所以,他忍不住早早出来,找到她。
看见她,他唇角一勾,眸底漾起友好、温和的情绪。
那种热情友善的表情,真的让安然霎时觉得、刚才看到他的阴冷、莫测眼神、都是幻觉。
“安小姐,又见面了。”
“你不是去看丹妮雅了吗?”见他走过来,安然有些讶异。这才多短一会儿,他怎么就出来了。
“哦,丹妮雅还没醒,我在那儿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出来了。”
“嗯。”两人边说边走。走了会儿,安然突然停步。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一直被他带着走。现在都已快走到医院门口了。
“马尔诺先生,不送了。我要回去了。”
“哦。”马尔诺低声沉吟,眉头攒动片刻,想了想,突然道,“钟书好像是对丹妮雅很关心呐~”
安然面色一僵,缓缓才不甘不愿道,“嗯。”眸子不悦地垂落。
马尔诺抬眸、诡谲、透着黑暗气息的眸仔细地打量着她神色。片刻,他点点头,神色恢复平常,“嗯,那我走了,安小姐。我们、有缘再会。”
这么说着,马尔诺跨入已开到身边的车。
合上车门时,他敛去脸上笑容,对司机道,“开车。”
微眯的眸望着前方,他知道,无论有没有缘、他和她都会再见的。
钟书,你不要怪我,你怎么舍得、让她流泪。那种事、不容许、绝不容许。
那人为什么要撞她呢?难道、她想错了,他不是丹妮雅派来杀害她的?
可是,她在这个陌生国家、除了丹妮雅,根本没有任何仇人。但若是如此,丹妮雅为什么还会突然出来、帮她挡住那辆车!自己派去暗杀的车!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是她误会丹妮雅了?
越想越纷乱,安然只有把希望放在还未转醒的墨镜男身上,并交待医生护士对方醒后一定要第一个通知她。
墨镜男是在深夜醒来的,得知这个消息的安然第一个冲过去。
墨镜男已经去掉了墨镜,大半张脸都被包在纱布里、上方吊着氧气瓶。刚醒来的他正抓着依旧发痛的头皮。
看见安然进来那一刻,他动作一顿,眸内刹时涌现出深深的仇恨。
这么恐怖的眼神出现在一张被包得只露眼睛的脸上、安然顿时被惊地心头一跳。“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恨你。”
安然双眸颤动地看着他。
突然,他捂住头、一阵头痛欲裂,“我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杀了你。”
墨镜男突然开始乱动,边挣动边痛苦地叫着:“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任务失败的人。我、我愧对雇主丹、丹妮雅小姐我对不起她”
丹妮雅!安然心头一颤,是她、果然是她!
啊!啊--!
病人的痛呼声让她唤回了安然的注意力。看着病c上捂着头、不住挣扎痛呼的男子,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表情,刹时一股强烈的紧张、慌乱全将她完全包围,无法忍受那种紧张恐怖的氛围,她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值班医生也在护士的跟随下赶到了病房门口。
vip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了。
“钟书、钟书,我跟你说”带着喘息的话语急促、紧迫。
“嘘”
转身后,安然立即打住了后面的话,也放下抚着胸口的手。不是因为钟书的那声“嘘”,而是、她看到病c上睁着蓝眸的丹妮雅。
“然然,以后进门轻一点。刚才你也太莽撞了。”
钟书略带不悦的声音淡淡传来,虽说语调并不尖锐,但说得安然心头一凉。
“denny才刚醒过来,受不得多少惊动。”钟书继续淡淡说着。
“”安然看着脸色苍白的丹妮雅:是吗?这个三番两次雇凶杀人的凶手、这个恶魔一般的女人、她也配得到这种怜惜吗
看看病c上丹妮雅苍白无血色的脸、她手还无力地拉着钟书的手,半张脸被缠在纱布里
心中挣扎片刻,安然闷声道,“醒了?那我走了。”
脚步虚空地走出病房,她心里是极其复杂的。
当时的情景、她若当面对钟书说出实情、他也难以接受吧。
“钟书,我现在真的是醒了吗?我都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