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每名士兵厚重的胸甲上,都镶嵌着玄鸟展翅的青铜饰品,而他们脸上刻着的,是祭祀的祭文。
祖庙枭骑!
太医瞳孔紧缩,转动僵硬的脖子朝门内望去。
那刚才称呼自己为大人的少年……
白药坐在妲己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
少女年方二八,肤色冰洁如玉,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鼻梁娇挺,唇若点樱。
相貌精致得无可挑剔,呼吸之间荡人心魄。
白药眼神复杂,心想要不要一刀把她砍了以绝后患。
可按照原著,苏护连皇亲国戚都不愿当,帝辛要纳他女儿入宫,他头脑一热便反出朝歌。
要是杀了妲己,说不定会逼反他。
阻止帝辛提淫诗后,九尾妖狐应该没有理由占据妲己的肉身。
“大祝,苏护回来了。”
一名士兵在门外拱手道。
白药抬眼,“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在门口庄重行礼:
“冀州候苏护参见大祝,不知大祝驾临,礼数不周,万望大祝恕罪”
“起身吧。”
白药打量着这位在原著中行为自相矛盾的仁兄,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个会提反诗的人。
苏护起身,看了眼床上的女儿,心里松了口气,躬身道:
“天神显灵,大祝苏醒足可证成汤基业受先祖庇佑,必定万年无忧。”
白药面带笑容,扶起苏护,“有你这样的忠臣,我大商才能万年。”
他看向妲己,心中已有考量,脸上故意装出忧愁,叹了口气。
苏护急问道:“大祝何故叹气?”
本来被点名来朝歌就紧张,现在大祝突然出现在女儿房间,他从进门开始就忐忑不安。
白药眉眼忧愁,“如此忠臣却未得良报,你女儿被邪魔下咒,命不久矣。”
苏护僵住,结巴道:“大祝……说的……可是妲己?”
白药沉默点头。
“可太医……”
苏护仿佛被闪电劈中,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绝望。
他不得不信。
在绝大部分人的世界观中,大祝是不会骗人的,一举一动皆是神灵的旨意。
“我儿可怜啊……”
苏护嚎啕大哭起来。
多年前他带着挚爱的妻子踏青游玩,妻子却失足跌落山崖,魂归幽冥。
妲己和她娘长得实在太像了,苏护曾发誓绝不让她像死去的妻子一样遭遇险境,从小便带在身边,百般偏爱。
没曾想现在居然被邪魔迫害,要随她娘而去……
苏护手脚冰凉,悲伤萦绕心头,整个人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白药见状有些惊讶,好歹是个侯爵,怎么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
他轻咳一声,道:
“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苏护闻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是啊,大祝是神灵的化身,怎么可能救不了妲己。
他扑通跪在地上,当即磕了个响头。
“万望大祝救小女一命!”
白药嘴角微扬,搀扶起苏护,说道:
“让她留在我身边当个舞祝吧,先祖之灵能镇压邪魔的诅咒。”
舞祝,是负责祭祀时跳祭舞的贞人职位。
但白药会跳祭舞,记忆中每次祭祀都是他自己跳,舞祝一职已经空缺许久。
苏护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惊讶的都顾不上问诅咒的事:
“我儿能进大商祖庙?!”
“别想太多,”白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只是待在那儿而已,想进祖庙与先祖们一同受供奉,她得立下不世之功才行。”
苏护老脸一红,发现自己理解错了,便正了正衣襟,行礼道:
“大祝之恩,苏护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