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给你报仇之后,到地底下,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撑着,我不能回来,也不能去你的陵墓看你一眼,我怕他们察觉,也怕你不肯见我,每一日我都在熬煎着。”
“阿筠,今日,我终于能回来了。”
“阿筠,我好想你。”
一颗眼泪落了下来,无声落在灰尘中。
天光渐渐变暗,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站在隔间的张和望出去。
看守潜邸的一个下人探头问道:“要进来掌灯吗?”
张和摆摆手,悄悄来到寝室门边,小心地说道:“陛下,天要黑了,回宫吧。”
里面没有回话,张和等了一会儿,不放心,伸头去瞧,却见建昭帝走了出来。
他走到门边时,又折返回去,把倒扣在妆奁前的菱花镜拿起来。
镜子刚拿起,他的目光就直了。
菱花镜遮住的地方是干净,中间居然有一支竹纹木簪。
或许是木簪不值钱,也或许是被菱花镜挡住,这支木簪留到了现在。
建昭帝拿起木簪,手抖得厉害。
他认得这支木簪,夏日的傍晚,她沐浴后,头上松松绾着一个单螺髻,插的就是这支木簪。
建昭帝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阿筠,你把这簪子留给我,是原谅我了,对不对?”
张和不敢去看,低着头,直到许久后,建昭帝慢
慢走出去,他才跟上。
建昭帝走到前院正厅时,望着排成两排的下人,淡声问道:“谁负责翠微阁的洒扫?”
“翠微阁?”管事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指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下人道:“张六和胡贵。”
“他们,还有你,自己去掖庭狱领罚。”建昭帝平平地说完,没看跪到地上的三人一眼,对张和道:“你去安排几个妥当的人,把翠微阁收拾好。”
“是。”张和躬身应道。
建昭帝捏着手中的发簪,又对张和道:“你亲自带人过来,如还发现有东西遗留,全部拿去给朕。”
张和心中骇然至极,面上不敢显露半分,恭敬地回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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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西溪别院。
赵雪樱依然倚靠在门边痴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连翘木着脸在旁边伺候。
院门旁两个婆子靠着门,看着她那痴情的模样,有个婆子呸了一口,“还不死心,做那副模样殿下也瞧不见,做给鬼看。”
另一个婆子道:“今日月夕了,她爹也不知会不会送东西给她。”
“我赌一坛酒,她爹不会送东西给她。”那婆子讥笑着。
她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赵雪樱本就白郁的脸更是无一丝血色,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锦帕,固执地盯着走廊。
走廊上的天光变暗,又渐渐蒙上如白纱一般的光。
玉轮已高悬于苍穹,遍洒清辉。
“良娣,天凉了,回去吧。”连翘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确实是凉了,赵雪樱身
上开始发抖。
她觉得很冷,冷得让她想吐。
她一低头,就真的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