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位林公子真有如此气节,为何又要进京参考,和我等粗俗学子争食呢?”
林瑶维护心切,便将今天才看着的这首如画之诗连忙吟诵了出来,保住了自家弟弟的诗名。然而没有想到在场的都是顶尖学子,很快有人品出了其中味道的不对劲。被人如此发问,自己自然是不好再代他回答,于是只能转头看向林甫,要他自己解释这首诗的事情。
林甫很无奈,非常无奈。
他本想着自己这诗力加持省着些藏着些,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总是效果最好的,若是自己先搬了李太白杜工部出来,之后再作诗效果便差了一些。却不想这第一天进京就凑到了风头浪尖上,
不想出风头却不得不出的感觉是很寂寞。无数道目光都聚集在林甫身上。他也只得起身拱了拱手,起身应道,“确是在下年前应试的时候,儿戏之作。”
夏澹听得他说这首乍看简单实则用词老道的写景佳作是自己儿戏,心下更是觉得是有人实现写好让他背诵。因为山居秋暝的主旨随是写景,但却有明显的归隐不入仕之意,想必是一位看不上功名利禄的隐世高人。被眼前这人盗了诗去,便出言讥讽。
“不知道林公子可还有别的儿戏之作?毕竟这也是您三年前的作品了,我们诗会一月一开,总是那前些年的东西来可不大够用。”
这话里的意思,够用二字分明就是不信他是自己作的这首山居秋暝,定是他人捉刀代笔。
林甫心中很是无奈,自己的确是叫了人捉刀代笔,但这五千年的代笔诗人全都在自己脑中,其他人又到何处说理去?自己想出的风头出起来才有滋有味,这般情况下出的风头,当真是不大舒服。
这帮权贵子弟,不好好念书,整天搞个什么诗会就当是响应了陛下文治天下的号召。每天摇扇踱步,吟风诵月,便以为自己是一等一的治世之才。考取功名靠递条子走后门,挤得多少寒门士子不得已也来这里摇头晃脑,只求那位世家人物能看重自己的才华?
林甫义愤填膺地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前几天也刚刚讨了一张条子。这样子能搞好文治就有鬼了,本来底子就不好,还把精力都用到了诗词上面。连国子监都出面来办什么京华诗会,真是可笑。
林甫心念一动,将这首诗里的冯公改成了此间世界的一位官场不得志的先贤,悠悠然地念了出来,既是回应夏澹的诗作,也是对山居秋暝中隐不入仕之意的一个回答。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借旧业,七叶珥汉貂。
周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此诗一出,掷地有声。整个前庭鸦雀无声,随即而来的是所有寒门士子的大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