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叫不好。
“噗!”他感觉帽子被打飞了,估计还有一搓头发。
这一枪还真是冲他来的。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直觉准,还是该庆幸自己的运气好,这一枪并没有击中他,他还活着。他躲在垛口后面,双手扶着城墙,缩着脖子,双眼紧闭,浑身瑟瑟发抖,冷汗直冒,失去帽子束缚的头发披散着,使他看起来好不狼狈。
这一枪差点把他的魂儿都吓飞了。
他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能不害怕吗?他也被对方的火枪精准度吓坏了,如果不是他事先有感觉躲的快点,没准儿,现在他和地上那些炮手一样,也变成死人了。
他心想:太可怕了,难怪棱堡里的炮手都被对方打死了。
试想,炮手操炮的时候,总不能蹲着甚至趴着操作吧?像自己这么隐蔽的动作都差点被对方射杀,就更不用说操炮的炮手了。对方的火枪不但射程超远,而且精准度奇高,在200米的距离上竟然能打到自己的帽子,而且现在天还没有亮,这要是在白天,恐怕自己早就被打死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
此时,增援的炮手赶来了,一个个都猫着腰,顺着城墙边走,生怕被对方的子弹击中。
麦尔嘱咐炮手们一定要并注意敌人的火枪。
其实,他心里明白,只要炮手们操炮就一定会被对方射杀,但他又不能不让炮手们操炮,己方如果不开炮反击,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他只好命人去找些盾牌来,准备让炮手们举着盾牌操炮,这样,多少能增加一些安全系数。至于这些炮手的命运,就听天由命吧。
现在,他准备再去内城东北角的棱堡看看。
经历了刚才的惊吓,一行人都像老鼠般,猫着腰沿着城墙边走。
一行人经过北侧城墙中部时,麦尔发现这里的数门火炮仍在开炮,人员损失并不严重,想来应该由于角度问题,对方的火枪无法打到这里吧。己方的火枪打不到对方,火炮总能打到吧,于是,他便命令这些火炮调整角度,炮击城堡外西北角和东北角的敌船。
如果城墙只有一张纸的厚度,垛口又够宽的话,炮口能向左右两侧调整60°,因为必须考虑炮体等因素,否则还能调整更大角度。但所有的城墙都有一定厚度,垛口也有固定的宽度,所以一般情况下,炮口能向左右两侧调整30~45°。热兰遮城的城墙非常厚,垛口又不够宽,所以,炮口最多只能向左右两侧调整25°。这样,北侧城墙中部的数门火炮即使调整角度,也无法打到城堡外西北角和东北角的敌船。
麦尔无奈,只好继续前行。
一行人终于到达东北角的棱堡里。
这里的情况与刚才西北角棱堡的情况差不多,几乎所有炮手都被对方打死,剩下的少数炮手也都带伤,根本无法操炮。原来的指挥官也被对方打死,至今,已经换了三次指挥官了。
麦尔只好也传令从中层往这里调炮手支援。
当他要重新指派指挥官时,所有人都吓得缩头缩脑,显然,都不想当这个指挥官。如果在平时,这种机会恐怕都得抢破脑袋,现在可倒好,所有人都往后躲。他只好根据花名册上的军官等级,指派一名军官做此棱堡的火炮指挥官,并指定多名军官做替补。
安排完诸事,他怎么也得观察一下敌人的情况吧。
刚才,他虽然差点被对方的子弹击中,但作为总督,他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垛口的墙角,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此时,天色比刚才又亮了一些,基本能看清海面上的情况。
只见,城堡外海面上约200米处,也停泊着二三十条敌船,正在攻击城堡。
看了一眼,麦尔立刻缩回来,生怕再有一颗子弹射向他。
看见这些敌船他明白了,这些敌船肯定是通过鹿耳门航道过来的,鹿耳门航道平时不是水浅,大船难以通过吗?敌人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哦!对了,当地人说每逢初一或者十五,鹿耳门航道会有大潮,大船方能通过,因此,己方才在北线尾岛上建造热堡,并派兵驻守。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难道,今天就是初一或者十五吗?肯定是了,不然敌船怎么过来的。
明朝人真可恶,使用的什么破日历,和我们的日历完全不一样,谁知道哪天是初一还是十五啊?早知道这样,就让明朝人在己方的日历上标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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