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汗地跑步来到大帐。昨晚,他也接到了东厂杜公公的密信,只是内容指令和送给杨树楷的信,大有不同而已。
杨树楷看着满脸红光的马金海,微微一笑,将知府衙门的请柬递过去,说:“王大人邀请我今晚赴宴,该去还是不该去?”
马金海接过请柬,从怀中也掏出一张同样的请柬,笑着说:“大人,卑职也收到了这样的请柬,还想请示大人,该不该去呢?”
杨树楷笑着说:“大过年的,既然是知府诚心相请,你我自然得该去,是不是这回事?”
马金海说:“这次王大人在知府衙门大摆筵席,邀请所有胡杨台的文武官员,说是同贺新春,我们就应该去捧捧场。”
杨树楷微笑着说:“你说的对极了,我们就应该去,不然,王大人是要见怪的。”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得意,以及对王玉杰即将大祸临头而浑然不觉的嘲笑。
远远望见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的知府衙门,杨树楷勒住坐骑,冷冷地说:“先等一会儿,待其他人进去,我们最后再进。”
马金海微微一怔,不解地问道:“大人,你这是何意?”
杨树楷笑了一笑,显得高深莫测地说:“免得让王玉杰等人轻视我们。”
马金海恍然大悟,紧盯着灯火辉煌的知府衙门,暗道,参加一场看似平常的春节酒宴,还有如此多的门道,这宦海深不可测。
忽的,马金海激灵灵一颤,一个奇怪的念头瞬间用上心头,看了杨树楷一眼,心想,晚进去一点,恐怕不仅仅是抬高自己的身份,极有可能还包含着其他阴谋。
对于身边这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不惜出卖授业恩师的人,马金海心中充满了极度鄙视,但遵照东厂杜公公的指令,他又不得不听从其指挥。
表面的俯帖耳,并不代表着内心的真正尊重崇拜,对于马金海这样一个江湖武林中人来说,他崇拜的是自身的意志精神。
因此,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杨树楷远远赶不上大清密探索朗格,尽管索朗格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杨树楷挥动马鞭,猛地抽了坐骑一鞭,向前冲过去。马金海紧随其后,两人一起冲向高大巍峨的知府衙门。
当温师爷向紧张不安的王玉杰通报,杨树楷马金海应约而来时,王玉杰白经庚大放其心,脸上瞬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王玉杰赶紧走出去,脸上布满极其热情地微笑,手挽着手,将杨树楷请进大堂,热情地将其安置在最显眼的位置。
白经庚不露声色地坐在最后一桌位置,深沉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谈笑风生安之若素的杨树楷,将其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
同时,心中暗道,当年,你为了攀附阉党,不惜出卖恩师丁一民,令许多东林党人为之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现在,又想阻止毁灭我呕心沥血筹划已久的大业,今晚,新账旧账,该到一笔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