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天台是他们专科组闲来无事就会跑的地方。姬偃将手里的报告解决完之后就跟赵政打了个招呼去天台找迟迟未归的太子长琴。
天台的门半开着,姬偃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太子长琴挺拔的身影。那一头如瀑般漂亮的长发仅用一根发圈半扎着垂在背后,他仰着头,可以清晰看到白皙的脖颈。
太子长琴眯起眼睛,看似眺望着遥远的天际,实则是透过前面的这片天空在看那触不可及的另外一个世界。
一阵夏风带着燥热扑面而来,姬偃伸出手,推开半开着的铝合金大门走了过去。
天台和走廊明显是两个世界,一个凉爽,一个闷热。老大楼本就阴凉,大楼外墙爬满的藤蔓使得大楼一到夏天就像自带空调似的,凉爽且不燥热。迎面的热风让姬偃眯起了眼睛,身上的皮肤遇热就出汗,只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就湿了起来。
没有朝太子长琴待的方向走过去,而是朝他背对着的对面的栏杆处走去。背靠栏杆,姬偃坐下,仰望着头顶的艳阳高照,问道:“你不热吗?”
太子长琴语声平静,道:“心静自然凉。”
姬偃笑道:“心就算静了也不会凉的。”现代都市很多人的心都是浮躁的,有几个能像太子长琴说的真正做到心静自然凉?尤其是在这40°高温的室外。
额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姬偃用手抹开额上的汗水,忽然问道:“都知道了?”
太子长琴抬起手拨开被风吹在脸上的发丝,应道:“恩。”
姬偃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望向头顶的天空,嗤笑道:“我还以为你在知道自己的存在之后会问我什么呢,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
“就算问了,判判姑娘也无法给我答案,不是吗?”太子长琴淡淡道:“既然无法给出答案,那又何必问呢?即便问了,判判姑娘就真能将我想要知道的告知于我?”
姬偃回道:“不会。”这一声答得尤其之快,快到让太子长琴也怔了怔。
“判判姑娘回答的倒是快。”他嗤笑道。
姬偃微微低下头,那张精心画过妆的面容已经有点脱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抹了把自己的脸,将脸上的打底粉一并抹了下来。唇角微勾,待半晌过后方才缓缓道:“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如何回答你?况且,就算知道了,可在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个事实之前,三思而后行总比鲁莽告知于你好吧。如今,你知道自己不同于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怨吗?”
天边看不到一朵云,火辣辣的烈日当头而照,将这个世界烘烤着。额上汗珠密密麻麻,可姬偃却没有再用纸巾去擦,她定定地看着太子长琴,那双淡褐色的眼珠里却未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和探究。
太子长琴的视线对上姬偃的视线,他轻声问道:“欧阳少恭错了吗?”
这个问题让姬偃愣了一下,眉头微皱,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我知道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跟普通人一样活着。”
“想要活着有错吗?”太子长琴又问道。
姬偃答道:“想要活着没有错。可是……想要活着却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上那就是错了。这个世上,除了天,谁又能定谁的命呢?欧阳少恭怨天,怨天令他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怨天夺去了他所有的幸福,包括他最爱的人。可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幸福过,那一世他幸福地跟自己的爱的人相守在了一起,这……难道还不够吗?他想要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若人人都能胜天,这天还要来做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这话说出口是很艰难的,因为她必须认命。
姬偃早就认命了,在她父母过世后她就认命了。在专科组,她遇到过形形□□的人,碰到过形形□□的案件,一切的一切,都让姬偃信了命。
可这世上除了命这个字外,还有世事无常这四个字,姬偃在认命的同时却又深刻地将世事无常印在她的脑海里。
很多时候,姬偃很想知道自己的结局。
“我吧,就是想过最简单的生活,跟爱的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然后正常死亡,进入轮回,再来一次新的生命。可进入专科组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注定过不了最平凡最简单的生活。”
太子长琴转过身朝对面的姬偃走过去,来到姬偃面前,他慢慢蹲下,道:“判判姑娘信命?”
“信,我只能信。”
“那么我来到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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