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楼的围墙上趴上去,院子里头,也围了不少人,我在暗处看到其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马涛!
“涛哥,那老头子嘴很硬,就是不开口!”马涛的走狗过来对他讲。
“那就打到他开口!”马涛斜着身子,手里夹着根纸烟。
走狗得命,随即从屋子里拉出来一个年迈单薄的身影。
爷爷身上穿着他的旧褂子,脸上都是伤,血污发肿的眼睛一看就伤得很重。何况他那么大年纪了,怎么挨得住这种折磨。
“老东西,你说不说?”走狗一拳揍过去,爷爷的身体被另外两个人架着,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拳,鼻子里也跟着流出血来,但他不像普通人那样吃痛求救。连叫喊都没有,紧咬着牙关,面目铮铮。
看到这一幕,我手下意识的摸出了外套里的匕首,想下去救他,可脑子里的理智告诉我,这样下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马涛找到这里来,让爷爷开口,必然是查到爷爷与我有关,他是来找白鸽的,爷爷到现在都没开口,是一直在帮我隐瞒。
“老东西,这把老骨头了,还嘴硬什么,乖乖说了,留你具全尸!”又是一拳,这次走狗手上戴了金属圈套,爷爷脸上顿时鲜血长流,身体颤抖着发出‘呼呼’的声音,周围的人以为他要开口了,却不想,爷爷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狠狠道:“你们这些小黄毛崽子,退回去二十年,老头子能一个打你们十个!”
这话把一旁的马涛激怒了,他大步迈过去,蹲在地上,将手里的烟头摁在爷爷脸上流血的伤口上,爷爷吃痛的叫出声来,马涛还嫌不够,从手下那拿来一瓶液体,倒在爷爷的脸上。
那似乎是一种酸性的化学水,爷爷的伤口被炙伤,终是不能忍耐,晕死了过去。
“弄醒!”马涛挥挥手,走狗就从院子那头提来一桶冷水泼在爷爷身上,爷爷的知觉回来了一些,我在墙头看见,他瘦弱的身躯在地上颤抖。
马涛蹲下身去问他:“老不死的给老子说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你再厉害,现在也是老子脚底下的一条狗!”
说完,他继续让走狗们对爷爷用酷刑。
声声唉叫中,我趴在墙上,矛盾挤满了我的脑袋。
爷爷是因为我在受这些罪,我袖手旁观,他必死无疑,可如果我下去,以我一人之力,是绝不可能带着爷爷逃离这里!
马涛又开口了。“当年那个司机是你儿子吧?”
爷爷已没有多少力气,听到这句话,他身体动了动。
马涛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十分爽快的说:“你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吗?他被我爸用尖刀将皮一张张给剥了下来,最后生生给痛死的,你要是不想和他同样下场,就赶紧把白鸽的行踪说出来!”
上次就听爷爷说他有个儿子。现在得知爷爷的儿子死得这样凄惨,那其中牵扯的事,就不止与我有关了!
爷爷几十年前,一定不是个这样的大夫,他与海城的黑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呸!”此时爷爷任然不受威胁,他拼了老力,朝马涛脸上吐了一口血水。
这彻底激怒了马涛,他眼中一狠,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便将爷爷的头摁进水桶里,我紧要着嘴唇,眼睁睁看着爷爷的身体从挣扎慢慢变得平静。
马涛再叫人把爷爷的头拉出来时,爷爷已没有气息了!
“老东西死了!”
“哼!没想到他嘴巴这么紧,就为了个白鸽!”
马涛不罢休的说:“查查这里谁来过。一定能把白鸽从中间揪出来!”
走狗担心的说:“可是涛哥,猫爷那边还在等消息呢,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人死了,话没逼出来”
“这老头退回去二十年也是个人物,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几率很少,猫爷又不是不知道!”
走狗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可这老头子不是猫爷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吗。我们就这样把他”
这说到了马涛心里,他脸色一暗,阴沉的说:“把尸体沉江,处理得干净点儿,到时候就告诉猫爷人跑了!”
“这好吗?”
“猫爷年纪大了,别让他太操心!”马涛自作主张说完,就先行从院子里走出去,没多久,巷子外面好几辆车开走了!
马涛带走了大部分人,剩下两个人是收拾烂摊子的,他们拿来口袋,将爷爷的尸体一套,往外面抬。
我不能救爷爷的命,但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爷爷的尸体沉江。所以我快速从墙头翻下去,在两人快要走出大门去时,从后面划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另一个人听到动静,转头过来,我一刀刺在他小腹下面,他丢了尸体,带伤欲跑。我便从后面架着他脖子,将他拖进院子里,把门一关。
目光扫过装着爷爷尸体的布袋,我眼前模糊,心头更是愤火上涌,毫不客气地往马涛走狗的大腿上划上一刀。
“啊----”
那人就是马涛的狗,看见同伙已被我送归西,猜到我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白鸽,吓破了胆一般求饶道:“白鸽女侠,别杀我,这不关我的事,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别杀我!”
我才不会对这种渣子存在一点同情心,爷爷死受那些痛苦时,这些人又何尝有过一点儿手软?
“说,马涛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这么多年来,爷爷在此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就被发现了这里。
走狗怕极了我,一边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一边颤抖回答:“是猫爷那里来的消息有人给了猫爷确切的消息,说白鸽这些年的落脚点便是这里!”
就是说,一个知道这里的人,把消息告诉了猫爷,给爷爷惹来了杀生之祸!
段天尽!
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就跳进了我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