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奋力奔跑时,自然在我前面。
奔跑着,我从后面看到他被风刮乱的头发,和他沾上汗渍的侧脸,被晨光照亮。
本该累得喘不过气来的我,却想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这样跑下去,跑到一个再也没有阴谋和算计的地方
大江入海口,有一片堆叠着许多鹅暖石的江滩,冬季刚过,水位不高。所以我们跑到这里,也不管那石头多么嗑人了,两人都虚力的躺在石滩上大口喘气。
当我们逃跑进闹市区,早班的车流量中时,青莲会的人被甩掉有一段路程了。我们任然这样跑了许久才在这里停下来。
周围没人,只有远处的货船过往,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都渐渐平缓,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会来?”
段天尽听到我开口,他气恼的突然翻坐起来。将我摁在石滩上。
“怎么会来?”他重复我的问题,语气夹杂被愚弄的愠气说:“是谁求着让我帮她?到头来,却一声不吭就跑掉!”
我躺着看他的脸,光线刚好将他英色不凡的面庞照得轮线分明,面对他的质问,我闭着唇,无力辩驳。
阿念当时说她会帮我转告,我也没当真,只想着离开后,段天尽也该清醒,不被感情冲淡了理智、冒险与我一起去救筠筠。
现在他不但来了,还救了我一命!
“说话!”瞧我不答,他脸压下来,灰色的瞳孔里,印上了我沉默的脸。
我无法告诉他,是阿念的话,突然让我良心发现想让他撇得干干净净,只能沉声说:“对不起”
他仿佛知道我要道歉,却不愿意听似的,嘴唇欺上来,堵住我的话。
我闻到他指尖上火药的气息,那是他藏身在高处,用狙击枪掩护我时留下的味道。
我还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混着淡淡汗水的味道,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难闻。
不见时,我觉得自己一辈子再也不会见他了,可当他这样存在我面前时,什么都变得渺茫。
我这时本来想回吻他,段天尽却突然松开了我,双眉紧皱看向他的手,那手指上全是血,我心中一惊,问:“你受伤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的回答:“这血是你的”
刚才只顾着奔跑,光线也不好,他并未发现的腿上有伤。
那里一直很疼,但我身体的其他感知让我忽略了它的存在。现在坐下来细看,我的小腿上被砍刀划了好大一个口子。
“得赶紧去处理伤口!”
“没事儿的,我自己”我想说自己可以,段天尽都不肯看我,仿佛我开口说的准是废话。
只见他蹲身下去。急切说:“上来!”
我怔了一下,迄今为止,这世上就一个男人背过我。
那年我执行任务失败,被目标捅了一刀,留了许多血。应泓背着我在午夜里奔跑,我从未对他有过任何感激,因为我所受的一切,都拜他所赐。
“快点!”段天尽又喊了一声,他没有耐性了!
我撑起身子,爬上他的背,他很轻松将我背起来。
远了看,他的身躯明明单薄得很,这样趴在他背上,我却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有安全感。
“谢谢你,天尽,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上次我们说好,欠他的用余生来还,我又一次食言,所以他闷闷的骂我:“骗子!”
我是骗子啊,骗了无数的人,可我说要用余生来还,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他妈就是个大骗子!”段天尽又骂了一遍。
我抱着他的肩膀紧了一分力量,就这样安心趴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是骗子,你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