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虎相争

    曹漕心里很明白，曹仁的力量在程猛之下。一名士兵高叫：“正中靶心！”话音刚落，许多人齐声大叫：“好！好！”夏侯惇有些气馁，神色黯然。张辽捻须不语，静观动静。

    对于第二局，夏侯惇对程猛不抱任何希望，因为曹仁马上功夫十分了得。程猛落草为寇，在马上的时间远没有曹仁多，无论是经验还是技能都要大打折扣。

    果然，比赛开始后，曹仁按约定，策马奔跑，在校场弯道处身体突然下倾，轻松地将地上的一只鸡蛋捡起来。而程猛慢了半拍，有些笨拙地弯下身，没能将地上的鸡蛋捡起来。

    曹仁在恭维声中春风满面，获得该局的胜利。第三局，曹仁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他看着程猛，忍不住发笑：这个五大三粗的草包，一看就是个旱鸭子，长期落草为寇，窝在山上，不亲水，水怎么亲他，因此曹仁判断程猛划船的本领肯定一塌糊涂。

    曹漕心想：程猛是个北方人，有可能从小到大不知船为何物呢！这怎么比，简直没法比。

    曹仁以得胜者的口吻调侃程猛：“如果不行的话，我们换一个项目，池塘里的□□，万一翻了船落入水中是要出人命的，到时人家会说我心狠。”

    程猛听了，感觉受到侮辱，这种口吻在他听来，简直是戏弄，是羞辱自己的水上本领。

    曹仁确实过分低估了程猛的水性，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土的掉渣的程猛从小到大竟然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好水手，他游泳，驾船的本领，在当地几乎无人能敌。每年端午比赛划龙舟，他是毫无争议的种子选手，他所在的船队每次都能获得第一名。

    程猛对曹仁报以一笑，并做出比赛的准备。曹仁心里暗笑，觉得这个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比赛正式开始，这一局最具有悬念，弄不好程猛会掉下水淹死，夏侯惇也捏一把汗，悄悄地组织打捞队随时待命。

    曹漕的心也悬了起来，他甚至产生略带兴奋的紧张感。对于曹仁——除了程猛，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水上功夫。过去，驾船对于他来说虽然是一件难事，但是经过多次锤炼，他的功夫日见其长，小范围内，无人能敌。曹仁不怕困难，敢争第一的气概，是曹漕所欣赏的，因而他长期得到曹漕的垂青。

    曹漕有他的战略考量，因为将来要扫平江东，肯定要涉江渡河，将士们必须要熟练掌握水上技能——而这正是北方军队的短板、软肋，因此他号召将士们既要苦练陆功，又要努力练习水功。

    对于曹仁提出的水上竞赛项目，曹漕是完全赞同的。夏侯惇此时已经不再考虑程猛败北后自己的脸面问题，而是很担心他的生命安全——如果真出了意外，如何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情急之下，夏侯惇用手指着曹仁说：“如果程猛出了问题，你必须负责！”他脸红脖子粗，样子很吓人。曹漕见状，感到有些恼火，他朝夏侯惇瞪了一眼，说：“既然程猛同意这项比赛，即使出事，也与子孝（曹仁的字）无关。程猛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需要别人替他做主。”

    曹仁听了这话，胆子更大了，心想：有丞相为我撑腰，你夏侯惇一百个反对也没用，如果你有胆子闹事，你就不是夏侯惇！哼！你敢不听丞相的话，你敢翻了天？！曹仁不管程猛究竟是不是旱鸭子，他想：如果他是旱鸭子，淹死了活该，一场战斗下来有时死伤千儿八百，你夏侯惇难过得自杀了吗？秦将白起坑埋四十万赵军，谁又能把他怎么样？相比而言，比赛中淹死个把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一个大鹏展翅，跃上小船，激起很大的水花，接着使出浑身力气，拿出看家本领，奋力划动双桨，随着“哗哗”的声响，小船箭一般地向前飞去。

    随后，程猛也飞身上船，他以更加敏捷的身手操纵双桨，小船载着他向前方射去，二人的精彩表现令人目不暇接，步、200步……众人在岸上扯破喉咙高喊：“加油！加油！”

    终于，在离码头400步远时，程猛的船超越了曹仁，曹仁像个赌徒，输红了眼，使出吃奶力气，但总是稍逊一筹，因为他的力量、技巧都不如程猛。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小船激起朵朵浪花，耳畔风声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