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低下头,柔柔的呼吸拂过墨阳的脸颊,墨阳看着小姑娘脸上露出的柔嫩肌肤,有些局促,一时屏住了呼吸。
感觉到墨阳的视线,蓉儿抬头看了一眼,不禁面红耳热,像这样与一个青年男子近距离接触,尽管她这段时间漂泊以来见识了不少事情,这个聪明机变的姑娘也是头一回,一时脸上渗出汗来。蓉儿再度垂首,闷着头就开始小心翼翼地从衣服的袖子往上剪。
小姑娘的动作很是利落,有了她的帮助,墨阳很快就摆脱了那身已经结了冰的衣服。
他随手抓过来一把稻草一点点地擦干身上被沾到的水,按揉自己已经冻得僵硬的肢体。
“诶,蓉儿,别,别脱…”墨阳看着俯下身想要剪开自己裤子的小姑娘,磕磕巴巴地说。
“墨爷,这要是不脱下来,一旦和身体冻在一起可不是开玩笑的。”蓉儿抬头看着墨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清澈。
墨阳觉得耳朵都发烫了,他敢发誓这绝不是因为冻的。
前世醉心于练剑,他觉得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故而即便有过女性向他示好,他也并未谈过恋爱,面对这样的境况,便有些局促。
窸窸窣窣呲呲啦啦的声音响起,结了冰的沉重的裤子腾地落在了地上。
蓉儿又塞了一把稻草给墨阳,低着头将墨阳的双脚按在了雪盆里,迅速地用雪上下搓墨阳的脚和腿。
墨阳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蓉儿的动作加快,一盆雪都搓化了,他身上有一种被火烧一般的感觉,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感觉不到疼,那才叫糟糕,现在有了感觉反而是件好事。
忽听咯吱一声,偏殿门被打开的声音惊到了他们,蓉儿如一头被惊吓到的小鹿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墨阳却没有慌,既然蓉儿没有惊叫或者喝骂,说明进来的不是有威胁的人。
他赶紧用稻草盖住身体,把那个木匣子扔到床下,往里面又踢了踢。
“墨爷回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只听得他语气不太痛快地训斥道,“怎么脸这么红,帽子也不戴,成个什么体统,冻坏了身子可怎么着?这些日子冻病送到城外鲁家庄化人场的还少吗?啐,真是晦气!”
“墨爷就在里间,老爷子你这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俺不嫌弃你。”蓉儿红着脸啐道,“这大冷天,你和小石头去哪嘎达啦?雪大路滑,可得仔细着。”
“那狗东西猴精着呢,嫌弃我腿脚不利索,一出门就不知道蹿哪儿去了。这雪这么大,估摸着在哪猫着呢。”车老板子嫌弃地叹口气。
“墨爷,车老板子回来了。那啥,你放心,有他在,妥妥地给你治好。”蓉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欢快地响起。
墨阳抬眼,却见走进来的人大约有五十岁上下,带着顶看不出原本底色是什么颜色的狗皮搭耳帽,和蓉儿一样,同样穿着狗皮酱色皮袍子,人有些佝偻,双手插在袖筒里。
车老板子稳稳地站在床前,拉开墨阳腿上的干枯稻草看了看,又用稻草小心地将墨阳埋起来,“墨爷,我让蓉儿去给你烧点水,一会泡个澡,毕竟刚刚你这用雪揉搓只是权宜之计,不好好歇个几天,皮肤容易溃烂。再弄点热酒暖和暖和五脏六腑,性命应该无碍,但很大可能是要遭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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