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昨日出荆州城时,夫人曾泣告末将……”
“行了,就这样吧!”王思政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翻身下了马背,走到那年轻将军面前,用手中的马鞭轻甩了一下,道:“元逊,起来吧,我给你引荐一名少年英雄。”
“多谢都督成全!”那叫元逊的少年将军飞快爬起身来,四面看了看,笑着朝王思政道:“且不知都督所说的少年英雄,却是哪一位?”
“本都督说的少年英雄,便是这位程越程队主。”王思政抬眼看了看方才随他一并下马的程越,笑道:“这位程队主曾以两人之力在颍川城下夜战秀容铁骑,全身而归;后又在襄城县下孤身力敌高岳近卫骑兵,并成功避开围捕潜至方城向本都督求援。可谓智勇双全,国士无双。”
“你就是程越!”三人同时惊呼一声,齐齐将目光投向程越,惊疑地叫道。
程越略略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道:“蒙都督谬赞,在下程越。”
“这程队主历经艰险为侯景求援,如今暂且在我军中安置。”王思政不待其他人接话,开口道:“战事一起,本都督且将他拨至元逊麾下,你两人年纪相仿,志气相投,平日里可相互切磋,待战事一起,也好彼此有个照应。”说着,他看了程越一眼,道:“我儿王元逊素来雅敬英雄,想必不会拒绝,却不知程队主意下如何?”
这少年将军竟是王思政的儿子?难怪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让人听得一头雾水。这王元逊身为都督之子,甘愿亲冒矢石,随父出征,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了,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成了你王思政的眼中之钉,在哪不是一样的,只希望你儿子别像你那般刻薄猜忌就好了。想到这,程越朝王思政拱了拱手,道:“都督有令,岂敢不从,程某此后将唯小将军马首是瞻。”
“如此甚好!”王思政深深地看了程越一眼,转脸朝骆训吩咐道:“骆将军,军务紧急,战机稍纵即逝,你们又都是随我多年征战的人,兵马检阅之类的我看就不必了,你这便传本都督将令,马步兵随即开拔,向颍川进发!”
“得令!”骆训躬身接令,从马背上取下一面小旗子,举在头上挥了几挥,众人只听得人马驻扎处顿时号角声大起,一阵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过,灰蒙蒙的尘土顿时遮蔽了半个县郊。
王思政紧抿着双唇,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没再说话,只是翻身上了马背,将手一挥,领着众骑流星般朝着方城塞的方向飞速奔去。
“程越,现在的秀容骑的战力真的像某些人说的那样不堪了吗?”在疾驰的马背上,王元逊努力地控着马挨在程越身边,大声问道。
“此前秀容骑骁勇如何,我也没有见识过。但秀容铁骑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尤其善于相互协作,其战力绝不容小觑。”程越随口答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能独自将其击退?”王元逊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怀疑,毫不客气地高声叫道。
“我也没能将其击退,只是侥幸趁着雨夜逃得了性命而已。”程越皱着眉头答道:“再说,我也不是独自一人面对秀容骑……”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叫刘无敌的是吧?”王元逊兴奋地打断程越的话,嚷道:“那你当日在襄城县,又怎么从高岳手下逃脱的呢?”
这孩子,问起来还没完没了了,程越一阵无语,只得耐着性子说道:“那也是趁着夜色才脱身的,而且,当时还有刘无敌帮我引开了高岳的主力。”
“刘无敌?怎么这里也有刘无敌?”王元逊轻声嘟囔了一句,接着又大声叫道:“看来这个刘无敌也是个勇武过人的汉子!程越,有机会的话,你能帮我引荐一下他吗?”
听了这话,程越心中不禁一慌,他忙紧了紧缰绳,涩声道:“引荐固然是没问题的,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说话间,方城塞那高大坚固的城墙已然渐渐出现在眼前,斑驳而又高耸的城垣遮挡住了斜射的阳光,仿佛一尊巨大的怪兽蹲卧在山岭之间。厚重的城门依然紧紧地关闭着,临近城门处,一个体态彪悍的黑脸大汉敞着胸膛立在道路中间,一杆硕大的狼牙棒直直地竖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