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等且先稍安勿躁,切不可轻躁浪行,让旁人看出端倪来。”
程越忙拱手应是,柳昕点了点头,瞥了眼在一旁木木呆呆的刘无敌,笑道:“刘无敌,我说的你可记下了?”
“我不用记,”刘无敌闷声闷气地道:“反正跟着程二,他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他怎么说我便怎么说,其他的,我一概不言声就是了。”
“哈!这猢狲倒也实诚。”侯、柳二人见他如此憨态,不禁大笑。
几人正说笑着,突听得远远的暗夜深处传来几声号角声,侯子鉴撩开毡室的门帘朝外望了望,转头对程越叮嘱道:“今日就先议到这里吧,时辰不早了,河南王已在巡营了。你两人且尽快回营帐去,约束好队中士卒,切勿犯了军中章纪。”
“卑下领命!”程越拱手应下,领着刘无敌便往外走去,走到侯子鉴身边时,程越略一迟疑,又转身朝他拱手道:“禀都督,卑下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何事?”侯子鉴奇怪地问道。
程越恭声道:“卑下在原伍中时,有一伍长与卑下及刘无敌亲善,此番卑下被提为队主,曾向他许诺将其调入卑下队中。此事还需烦劳都督首肯。”
“你啊,当真是一波才平,又起一波。”侯子鉴无奈地笑了笑,问道:“却不知你程大队主这次又要调选何人?此人该不会如刘无敌一般令人为难吧?”
“不会,不会。”程越讪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人乃中军一籍籍无名之伍长,名叫李胤,在中军时日已久,与他人素来无甚瓜葛。”
“李胤?”侯子鉴将这名字低低地念了一遍,抬起头来看了柳昕一眼,道:“你说的这李胤,可是亲口答应愿调入你甲队之中的?”
程越听得侯都督这话,心中颇觉奇怪,看侯、柳二人的样子,似乎二人是认识李胤的,他迟疑了一下,答道:“确实如此,卑下曾与李伍长谈过一回,李伍长应下了卑下的邀请,此事刘无敌也是知晓的。”
“正是,”刘无敌嚷道:“这个李胤,别的本事没有,胡吹大气倒是拿手得很,他还说让程二给他一个什长的位置,否则他便不去。”
“只要一个什长的位置他便去了?”侯子鉴惊奇地朝柳昕道:“这还是你那个狂妄不可一世的得意门生吗?”
“在中军能活这么长的李伍长,除了他还能有谁?”柳昕没好气地说道:“当日我苦苦相劝让他到河南王帐下做一名司马,他竟然宁愿到中军去做一名卑贱的军士也死活不愿接受这一职务,差点把老夫活活气死。”说完,柳昕长叹了口气,道:“看来,程队主可是比老夫有面子得多啊,用区区一个什长就把这猢狲给收入囊中了。这猢狲最是滑溜,断断不会给自己找什么不痛快的,既然是他,那都督若是无异议的话,能调便调吧。”
李胤居然是柳昕的门生?而且听他的语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充斥其间,想来定是深得柳昕喜爱。程越心中不由得悚然一惊,自己之前也就是单纯地觉得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才想将他拉入自己队中,以便能借助他久在军中熟谙事务的优势助自己一臂之力,此刻看来,他之所以愿意来自己麾下,或许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藏于其中,而自己反倒成了那个蒙在鼓里的人,如此想来,更觉得他不可捉摸了。
正想得入神之际,只听侯子鉴在一边笑道:“柳参军不必烦恼,想来这李胤必是在军中吃够了苦头,又拉不下脸来求助你这恩师,所以就借这个法子来耍耍小聪明吧。如此也好,反正程越不日就要脱离河南王,到时我再想想办法,给他个台阶,让他来找你认个错吧。”
“行了,这猢狲的事,我是懒得去管了,”柳昕意兴阑珊地道:“侯都督,我们在这留的时间有点长了,也该走了。军中事务繁多,莫误了大事才好。”
“也是,走了。”侯子鉴一撩帐门,与柳昕两人跨出毡室,大声道:“你两人也快回营去吧,李胤的事我允了,你自去找主官办理即可。”
程越扯着刘无敌,也跨出毡室,看着侯、柳二人上了马,消失在暗夜的街道上,这才在帐前的马桩上牵了马,两人摸索着往甲队营房所在地走去。走了好一阵,两人来到那间插着甲队帐旗的杂货铺前,程越轻舒了口气,正待进屋,只见铺子里急急地冲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边往外跑一边叫道:“程队主,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