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无妨,我可以等他。”她声音愈发坚定,“九皇兄现在住在哪里?”
“还在冷宫。”
“冷宫?”季嫣微愣。
“陛下说,要忆苦思甜,时刻不忘在冷宫里的艰难岁月,方能维持住本心,做一位仁君。”
仁君……
季嫣不置可否,她垂着眸,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带我去冷宫,我在冷宫里等皇兄回来。”
申奚迟疑了下,但想到陛下基本不会拒绝公主的请求,何况又是去陛下的居所,不是去旁的地方,申奚便自作主张地答应了。
季嫣在冷宫里等了裴砚之几乎一整天时间。
天黑了下去,季嫣去拿来烛台,把蜡烛点亮。
入夜之后,冷宫便显出幽森。
从前季嫣来寻九皇兄,有皇兄在,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后背止不住地寸寸生寒,手脚都发凉。
她起身去揭开了皇兄的床帐,打算在榻上坐上片刻。
然而余光又瞥见了压在衾被下的一抹红。
她微怔,皇兄之前同她说过,那是亵裤,因是本命年,便做成了红色,可如今她对九皇兄有了怀疑,他过去说的话,都不再可信。
她鬼使神差靠近,手指捉住了那片布料。
柔软细滑,十分熟悉,她索性一鼓作气把它抽了出来。
待看清楚后,季嫣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那不是什么亵裤,而是肚兜。
是她的,肚兜。
她能认得出来自己的肚兜,她的衣橱几乎全是这样的款式,大小和触感乃至上面绣的海棠图案,皆是一模一样。
曾经所有被她忽略的疑点,如今好似由点连成了线,串成了一个真相。
皇兄一直在欺骗她。
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媚媚,或者说,媚媚就是她自己。
媚媚,妹妹……也只有她蠢,才会把皇兄的鬼话当真,被他蒙在鼓里,做出了一件又一件蠢事,季嫣此刻面色发白,触电似的丢掉手里的肚兜,这一刻只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她几乎小跑出去,打开门,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裴砚之接住了她,温凉如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走得这么急?”
话音落下,他便感受到怀里妹妹的僵硬,随即微微抬起眼,便看到被少女丢弃的、躺在地面上的那只肚兜。
微怔后,他抬起手,轻轻抚弄了下妹妹乌黑茂密的青丝,“原来是被发现了……”
感受着怀里妹妹颤抖的身体,裴砚之长叹了口气,“妹妹既然发现了阿兄的秘密,就这样走掉,是否对阿兄太不公平?”
他说完便将季嫣抱起来,带她走到桌前坐下,又吩咐申奚:“给公主沏一壶茶。”
季嫣动了两下,挣脱不掉,声音也变得嘶哑:“为何骗我?”
裴砚之眸色幽黑,将她往怀里带得更深:“如果妹妹早些发现了自己的阿兄是一个畸形的怪物,妹妹还会再来冷宫看阿兄吗?”
季嫣被他问住了,没有说话。如果她知道,她大概不会再来。
什么亲近若胞兄,也都是她自欺欺人的借口,从始至终,裴砚之对她的感情都是畸形的,她却一叶障目,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