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缩进去了。
她忘了自己没穿衣服。
所以刚刚那一掀开,他什么都看到了。
赵景修盯着被子里鸵鸟一样的人,笑了笑,道:“还早,你再睡会儿,朕下了朝来看你。”
冬天严寒,卯时还是黑沉沉的,跟夜里无差。
赵景修穿戴整齐,踏着寒雾去了金銮殿。
秦如凝只是赖了一会儿床,随后还是忍着各种酸痛爬了起来,回了惠仪宫。
昨夜她留宿兴德宫的事儿,很快就在后宫内传遍,四妃去请安的时候,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个个冷讽。
呵呵,敢情皇后娘娘才是最有心机的那个,打着为她们争取福利的名头,自己却率先得了雨露,还把皇上拖得早朝迟到了会儿。
呵呵,看来清高的皇后娘娘,才是功夫最好的那个。
秦如凝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故意忽略了她们几人眼中的不满。
她也是迷茫的,皇上对她什么感情,她也琢磨不透。
昨夜先是嘲讽了她,而后恩宠了她,到底他怎么想的呢?
说起昨夜,秦如凝有点自嘲,昨夜的他突飞猛进,变得那么会,想来这些日子在四妃身上没少试验。
她是承宠了,可是却也觉得难过,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失去了什么。
昨夜他在她耳边辗转说过,“别闹,你乖乖的,不要使小性子,朕会宠着你,你的宠爱永远比四妃多。”
他许诺,若是她能做个得体大方的好皇后,她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不要去吃四妃的飞醋,不要跟他耍性子,他会回来的,会回来宠她的。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完整的他。
这一个月,他确实把她惯坏了,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萌生了这种想法,如他所说,历代皇上,谁后宫里只有一人,他又怎么会例外。
她又有何本事让他破例?
秦如凝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办,她现在贪心的自己都看不下去,狭隘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堪。
若是下次他又去了别的妃子宫殿,她又如之前一般,是不是就彻底激怒他了,是不是又会被他冷待,而后自己夜夜叹息,以泪洗面?
这生活,她能接受吗?
将妃子打发完,她回去闷闷的睡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再醒来,夕阳无限缱绻,透过窗户缝隙,洒落一地金辉。
她揉了揉眼,又捶了捶腰,准备起来。
刚一下床,她便愣住了。
桌前已然坐了一个人,面如冠玉,气质优雅,霞光打在他的身上,看着无限柔和。
只是眉眼里似乎带了一丝不悦,微微蹙着。
她连忙上前行礼。
赵景修盯着她低垂的脑袋,开口就问:“不是让你在兴德宫等着朕?为何不听?”
他牵挂着她,今日早一点结束了早朝,没想到回去就听太监说皇后娘娘回去了。
他莫名不悦,忙完了后,还是没忍住来了惠仪宫,结果发现她睡得正香。
他想了想,似乎昨夜是没让她睡多久,便没喊醒她。
秦如凝垂眸解释了下原因,赵景修听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拂袖离开了。
他是否荒淫无度,被人诟病,他自有衡量,用得着她瞎操心,就是借口,这种欲拒还迎的借口。
赵景修很清楚后宫女子这些惯用的手段。
哪儿个女子在兴德宫留宿不是恨不得多留几晚上,好彰显宠爱,只有她,还端着架子。
他可以给她宠爱,但是不能跟他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
他不喜欢她用任何心机,他讨厌后宫的尔虞我诈。
他这一走,又是大半个月没来,今儿留宿淑妃那里,明儿留宿德妃那里,后天留宿在良妃那里。
然后是贤妃,他这次把雨露撒的很均匀。四妃再也没人来找她抱怨,每次来请安,眉眼里个个都是无比的满足,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因为只有她,还没沾着雨露。
皇上在四妃之间流连,独独没有来过惠仪宫。
秦如凝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一个皎洁的月夜,去求见了皇上。
彼时皇上正打算去贤妃妃宫里,听到她的求见,赵景修挑了挑眉,她还真是能忍。
他宣了她进来,只是语气淡的很,道:“何事,快说,新月宫说贤妃身体不适,朕正打算去看看呢。”
秦如凝的心被攥住了,未出声,便红了眼眶,原来她在他面前,一点都不坚强。
赵景修看似无意,但观察着她的动作,看她红了眼眶的一瞬间,莫名不悦。
真要这么在意他,欢喜他,为何能忍着这么久不去找他。
他等了她多少天,等的他都在怀疑,在她眸子里看到的爱意根本就是假的,她不过是和那些女子一样,看中的是他皇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