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带,在她耳边低声道:“待会别哭。”
哭也没用,他打定主意振振夫纲。
唐晏宁惊讶了一瞬,随后也没拦着,主动圈着他的脖颈,呵出的声音比他还轻,还柔,还魅人,“还望夫君多多怜惜。”
一切都在不言中,稳重自持的首辅大人,过不了美人关。
庄严肃穆的朝服散乱在地,和女子蓝白的襦裙交错在一起,他束发的玉冠被她取了下来,一丝不苟的发髻松散了几分,几缕飘落,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
快到晌午了,双儿来了,在关键时刻来了
她来替厨房问小姐中午想吃什么,寂林看到急忙取下耳中的棉花,飞身而下,将双儿拦在苑外,几句话给打发了出去。
然后回去继续挂树杈上,淡定的再次拿出棉花堵着耳朵,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三日后,唐晏清终于被送了回来,与其说送,不如说丢,直接从马车里,丢到了相府的门口。
唐晏清惨白的脸色,凌乱残破的衣衫,一时给京城各大茶坊酒肆又增加了不少新的谈资。
温氏着急忙慌的把人小心翼翼的抬回去,然后请人去找最好的大夫。
大夫看过后,只说性命无碍,但是身体,却是不容乐观,就算名贵补品日日将养着,怕是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顾怀生处理事儿一向用最直接的方法,当时阿宁想设一个局,让唐晏清身败名裂,让父亲将她送走,在没有作妖的机会,但是顾怀生觉得不够,他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他要让唐晏清一一尝遍阿宁受过的苦。
他将唐晏清掳走后,丢到郊外,派人看着,然后把曾经她加注在阿宁身上的苦,一步一步讨回来。
不是喜欢让人在冬天下湖里去捞发簪?他就让人把一个小池塘清理干净,扔了好多冰块进去,让她去捞一个耳坠。
捞不上来,不准上来。
不是喜欢让人下雨天在外淋着雨跪下请安?他就让人把她丢到凉山瀑布下,跪着使劲儿淋。
不是喜欢让人牵着狗去吓唬人,他就让暗卫牵着狗,日日去追她吓她,撕扯她的裙摆。
不是喜欢让人在雪地里跪着磕头?这天没有雪,但有冰,让她跪在冰窖里磕,磕出血色的花为止。
不是喜欢将人关在满是耗子的屋里,那他吩咐人抓了十倍的耗子放进去,让她好好体验一把。
顾怀生鲜少用这种手段,但是唐晏清那次的举动彻彻底底把他激怒了,他也抓了青灵青叶,将唐晏清儿时怎么欺负阿宁一一详细说出,他要她全部一一尝遍。
青灵青叶是陪着唐晏清长大的,自然知道不少,起初哆嗦着不愿意说,待到暗卫打算将她们丢去喂狗,她们才终于慌了,怕了,提笔将所记得的,全部写下。
两个人足足写了十几页,写完心都在哆嗦。
当然,唐晏清若是主谋,那这两个丫鬟也算帮凶,甚至,也出谋划策过,于是,都和唐晏清一起体会那十几页上的事儿。
如果能提前知道,以前的恶作剧都会在自己身上实现,那青灵青叶绝对不会跟风,给大小姐出馊点子。
她们悔啊,哭啊,可是都没用。
唐晏清的身子垮了,受寒受冷,没日没夜的折腾,加上腿伤,现在站起来都费劲。
精神也因之前两个多月的折磨愈发恍惚,时不时的尖叫,披头散发的乱扔东西,若是唐晏玉疯的像孩子,那唐晏清就真的像是个疯子,彻头彻底的疯子。
几日后,温氏主动带着女儿还有两个丫鬟去了一处幽静庵堂静养,顾泽有言,在阿宁有生之年,她不想在看到唐晏清。
温氏早没了报复的心,也没了反抗的心,一向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沧桑,白发一夜增加了好多根。
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了。
唐晏清用了两年才逐渐恢复神智,但是身体底子因着那两个月的折磨彻底垮了,再多好药没补回来,她常年缠绵于病榻,大夏天也要披着一件披风,终身未嫁,于三十九岁逝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