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家伙接过茶杯放到桌上,冲着我指了下珍说道:
“女秘书?漂亮。”
我忍不住说道:
“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那家伙冲着我点着头,把抽剩半截的烟扔到地上,抬起脚用力地捻灭了。然后说道:
“你看我,像什么人?”
我忍不住哼地笑起来。
怎么我长得像是街头看相算命的先生么。让你登堂入室,来问我你是什么人?
那家伙不等我回话,就又说道:
“明说了吧。我呢,不是好人。你听我这口音,看我这打扮,应该也能猜出点了吧。”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珍。
珍站在我身边,盯着那个家伙。眉头紧皱,一脸紧张。
我冲着那个家伙笑起来。
要说,你这一口的东北话,一身的黑西装,浑身上下透出的这一股子气势,我应该能猜出点什么来。
问题是,你要是真想表明身份,就应该暴露出更多细节才行呀。
比如,刺啦一下撕开上衣,露出后背刺满的九条纹龙,瞠目呲口张牙舞爪。
就算没有九条纹龙盘绕脊梁,胸口也得扎两条带鱼吧。不然,咋算是道上混的?
我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对面那个家伙看着。
那家伙大概因为我看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天王,盖地虎!”
我突然说道。那家伙愣了一下,看着我。
他明显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不止他没听懂,珍也没听懂,转过头看着我。
你咋会,听不懂嘞?
我看着面前那个家伙。
做你们这个行当的,见面不都是要对暗号吗。
江湖上,叫做切口。
不盘对切口,我怎么知道你是哪趟绺子的。万一一言不合接上火,结果误伤了道上的弟兄,回头又怎么跟你的大当家的交代?
那家伙,坐在我对面,直眉瞪眼地看着我,脑筋转得飞快,想着我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那肯定就不是东北的拉杆子。
于是,我又换了一套说辞,冲着那家伙说道:
“地振高罡、一脉溪山千古秀。”
那家伙,脖子抻得更长了,愣愣地看着我。
哎呀,也不是天地会的兄弟。
那你到底想假装什么人。川滇的袍哥?
可是袍哥的口春,我不熟啊,要怎么跟你盘海底?万一漏了口气,对答不上,我不就成了穿黑袍的冒皮了。
电话响,那家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站起身接通了,走到窗户前。
看得出来,电话的另一头,有人在臭骂他。那家伙拿着电话不停地“是是是”地答应着,脑袋跟着点啊点。
半晌,那家伙收起电话,走回到我的办公桌前。
我立马冲着他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
四海之内皆兄弟。
虽然我们没对上暗号,没能找到组织。不过没关系,该办的事我们照办不误。
那家伙站在我的办公桌前看着我,半晌冲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还伸出手嘣地一声敲了下桌子,一转身,走了。
“要不,留下一块吃个晌午饭呗!”
我冲着走出门的背影说道。
这句话,可是正儿八经的东北话,是我在寝室里,跟我那个东北同学学的。
这句话里面的“午”字,不读“u”。它的发音是“hu”,轻声。晌午饭也就是午饭的意思。
当时,那个东北同学经常就是这句:哎妈,又该吃晌午饭了。
房门,随着我的话音,砰地一声被关上。
我知道那小子的心中充满了愤恨。
那咋整?你学艺不精,书都没读过几本,就敢出来冒充黑涩会。还冒充东北黑涩会,不擎等着挨呲。
也就是我这样,书读得多凡事喜欢以理服人。
换做个脾气不好的,不削他才怪呢。
珍看着我,摇了摇头。接着忍不住哧地一声笑起来。
我看着珍,跟着嘿嘿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