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沧桑略显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出来,萦绕在苏羽星的耳畔,让本想继续装作昏迷的苏羽星不由得微微睁开眼,抬头望着坐在篱笆院落内石磨上的伛偻身影。
“老船家。”
苏羽星借着这朦胧月光,很快便看清了坐在石磨上伛偻身影的容貌,正是之前渡船载他来此处贾安村的老船家。
“还请公子莫怪。”
李老头双眸泛着诡异的光芒,俨然不像之前双眼浑浊的老船家模样,右手依旧拿着之前撑船的船橹。而这船橹趁着月色仔细看去,却是一条泛着褐色条纹磨损度极高的棍棒,赫然也是一柄兵器。
“原来老船家千方百计想要请我来这贾安村,原来是想要我的命。既然想要我的命,也不必摆出这般惺惺作态的姿态,我不需要怜悯。”
苏羽星从地面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揉揉微微有些酸痛的手腕,清澈的双眸看着目光带有歉意的李老头,自嘲笑着说道。
“公子若不是今夜发生了许些变故,其实你我倒也不会成现在尴尬的局面……”
“不用继续说下去,我不喜欢听解释,你想做什么就做。”
苏羽星低眸看着地面,旁边就是离自己不远处的朱漆兵匣,心中微微感觉有些奇怪。
从一开始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想必也看出了这朱漆兵匣的珍贵之处,但这朱漆兵匣现在不仅没有被拿走,而且就这样静静平躺在苏羽星面前。
莫非这老船家不识货?
“不管公子你信不信,有些事情的确如此。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只好得罪了。”
李老头伛偻的后背渐渐直起,手中棍棒轻旋,最终棍尖垂落于石磨上。
苏羽星目光紧紧盯着月色下的老船夫,余光同时打量着院落里的情况,以及这朱漆剑匣究竟是因为何种缘故没有人被带走,反而还遗留在苏羽星附近。
仅仅从夜色看起来,苏羽星能知道从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但苏羽星昏迷前知道自己是在房间内昏倒,而不是在这篱笆院落之中昏倒。
这便可以说明一件事,有人趁着自己昏迷时,移动了自己身体。
可若是沐烟煦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那么沐烟煦断然不可能会独自把自己一人遗留在这里离去。
那这样只可能说明两件事。
第一件事沐烟煦遇到了大麻烦。
第二件事这里有沐烟煦觉得能相信的人。
但这篱笆院落四处都散落着槐花瓣,弥漫着腻人的槐花香气,偏偏不见沐烟煦的踪迹,而整个贾安村又异常寂静的可怕。
并且这个老船家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将昏迷的自己杀死,但为什么没有动手,非要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才流露一丝杀意让自己察觉。
苏羽星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断分析他现在目前的情况以及等会他将会遭遇什么样的状态。
但时间不等人。
“公子,希望你还记得老夫说的话。”
李老头看着低头沉思的苏羽星,忽然轻叹一声,从石磨上跳下,弯腰挥开地上的槐花瓣,将隐藏在槐花瓣下的一柄长剑丢至苏羽星脚边。
苏羽星也再次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事情,这院落四处都有槐花瓣,偏偏苏羽星的脚下四周却没有一点槐花瓣。
“这珍稀红楠木制成的兵匣也有些岁月的,公子不知能否开一下这朱漆兵匣?”
李老头好似才看到地面上的朱漆兵匣问道。
一直不想李老头注意到朱漆兵匣的苏羽星正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来让李老头不去注意这朱漆兵匣的时候,突然苏羽星在这院落内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原来你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这篱笆的院落不大,一眼就能看光,而这院落内只有两人,这股强大的力量不来源于苏羽星身上。
自然只可能来源于李老头身上。
“公子你还有机会。”
李老头并没有急着出手,轻声说道。
苏羽星虽然不知道这个老船家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有活下去的机会,苏羽星一定要争取。
因为苏羽星还有想要见的人,想要做的事。
苏羽星弯腰捡下地上的三尺长剑,能清晰看到这长剑剑刃上布满着丝丝血迹,刃口处的缺口边缘很新。
是不久前被人打破的。
而这刃口的缺口形状苏羽星很熟悉,这是枪头所致。
是沐烟煦那柄藏于乌黑软木之中的兵器所击。
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沐烟煦不会贸然用出这柄兵器。
因为这柄兵器是柄邪兵。
如此说来这院内的战斗并不是苏羽星脑海中想象的这般简单,沐烟煦的战斗也没有那么轻松。
微风轻轻起,地上槐花四散。
原本地面上被槐花遮盖的地面,此刻血迹斑斑,尸骸遍地。槐花的香气再也遮不住这滔天的血腥味。
“我这个师兄,还真是失败。”
苏羽星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骸,所幸并没有发现沐烟煦的尸体,仰头自嘲一笑,握剑的手背骤然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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