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斜在河面,风一吹,水面起了波澜,水中月变成了破碎的玉片。不知何时夜幕飘来一层层淡淡的云,明朗的月光渐起朦胧。
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伴随着清凉的夜风飘进房间之中,月光穿过葱茏树叶的缝隙,穿过窗户细缝,照在苏羽星身上,斑驳的光影在苏羽星倚靠朱漆兵匣上汇聚成一道繁琐清美的图案。
“烟煦,早点睡吧。”
苏羽星打了个哈欠,头上束带已经被苏羽星解开,散落的发丝垂落在苏羽星鬓边,苏羽星手指五指稳稳缠绕着束带一端,束带另一端却正好系在窗沿。
望着这一幕的沐烟煦坐在床榻上抿抿嘴唇像是有话想对苏羽星要说。
“你师兄入江湖的晚,对于一些江湖事并不清楚,虽然我不喜欢看见你杀人,”苏羽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被自己关的紧紧房门木栓,“但是有什么事情要危及你性命的事,你尽管做就好。哪怕我师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也是我师妹。虽书上曾有谚语道‘认理不认人,帮理不帮亲。’但你师兄偏偏只帮亲不认理。”
苏羽星看向沐烟煦,自知沐烟煦心中的顾忌,展颜一笑说道。
“好。”
听到苏羽星回答的沐烟煦脸上笑意舒缓,直接躺在床上,顷刻,便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这小丫头睡得倒是快,希望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羽星望着睡在床榻上胸口起伏的沐烟煦摇头轻笑,右手五指手指有意无意在轻轻颤动,束带震动,这是苏羽星习惯性的练剑动作,即使苏羽星手中无剑,但苏羽星可以用指代剑。
自苏羽星下山之后,无论苏羽星是在跋山涉水时,又或者是歇脚喝茶时,哪怕是在闭目养神时,苏羽星仍一如既往,以指替剑,出剑,收剑,再出剑,再收剑。
纵然苏羽星觉得剑意仍无动于衷。
但剑于我无意,我意却更浓。
苏羽星的脾气向来是个倔脾气,即使撞了南墙,苏羽星也不会回头,因为苏羽星要把这栋南墙撞穿,见那朗朗乾坤。
苏羽星将朱漆兵匣放至墙沿,倚靠着朱漆兵匣,坐在冰冷地面的苏羽星清澈双眸中泛起一丝丝桀骜,右手五指动作越发迅速,隐隐带着几丝残影,束带震动越演越烈,就连窗户因此也微微作响。苏羽星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沐烟煦,眼中桀骜骤然消散,右手五指指的动作也逐渐放缓,窗户‘啪啪’作响的声音也缓缓平息。
在这个世上,苏羽星的朋友不多,恰巧在那座山上的几位,却都是苏羽星所承认的朋友。或许他们有人没有把苏羽星当作朋友,也无所谓。
我心照明月,即使明月照沟渠又何妨?
遵循本心即可。
但是苏羽星偶尔也会有惆怅的时候,这惆怅不是因为思念朋友,也不是因为相思所致,而是因为想念。
自古道路遥,车马慢,书信迟。
苏羽星时常会想起一直未曾谋面,仅靠书信来交流的爹娘。
苏羽星不会怨恨幼年无人陪伴,也不会嫉妒他人家庭和睦。
只不过每逢月夜时,宅邸静谧的后院总会有一轮明月照在水井深处。即使苏羽星不开窗抬头仰望月色,也会有万缕月光透过窗户繁琐雕纹溜进房间里,照在桌上散落的书笺上。
而与月光一同溜进的,还有思念。
何以解思?
每逢这时,苏羽星手袖中就会滑落一柄袖珍小剑。这袖珍小剑是一直未曾谋面的爹娘所寄其中一封书信中夹带而来,而这也是苏羽星爹娘送给苏羽星九岁生日的礼物。想念越深,苏羽星就会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首处所刻已经模糊的流霜二字,苏羽星渐渐闭上眼,剑尖几乎要渗出的剑气也随之消散。
恰巧,在贾安村的今夜也是个月夜。
苏羽星目光望向窗外的夜幕,星月清辉,但苏羽星已经整整十年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远方的书信,来自爹娘署名的书信。
自从九岁生日,收到那柄名为流霜的袖珍小剑过后,便再也没有。
有人说他们死了,有人说他们抛弃了苏羽星,也有人说他们自立门户离开了等等。流言蜚语不绝于耳,闲言碎语亦是人言可畏,也皆是最伤人。
回忆起往事,让苏羽星清澈的双眸有些暗淡,眼皮低垂,苏羽星现在也有些困了。
苏羽星闭上眼,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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