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不敢了。”
“女侠,饶命!”
李成杰连忙求饶,再不敢打趣木有枝。不过看着木有枝脸上的笑意,李成杰十分的满足。
……
山神携着水神,回到了那本书中。
显然奥已经提前告诉了缘自新,山神与水神的行踪。缘自新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
忽的一阵清风吹来,缘自新鬓发飘扬。衣角摇摆,颇有一番隐士高人的韵味躲藏其中。
这时,奥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缘自新。
“晚辈缘自新,见过山神,水神。”
缘自新沉声说道,而后与奥一同拜下。
山神与水神皆为神灵。如奥一般,且比奥更加的神秘。
不得山神与水神的允准,世人无人有幸能窥得一二其貌或容颜。
刚才,奥也是给缘自新打了个信号,缘自新才知道,山神水神已经归来。
“当初你不自称晚辈,现在有求于人,倒是知道谦虚一些。这些年进步不小啊!”
忽然有一道满含笑意的声音,回荡在缘自新的周围,那等声音如山岳一般厚重。可加上那份笑意,令人感觉万分的亲切。
这话,缘自新听着未敢多想,毕竟如山神所言,他确实有求于人,不敢攀附。但是奥听在耳中,却是瞎想无限。
当初,缘自新初入之时,满身的狂傲,简直就是不可一世。当时轻蔑世间神灵,认为这神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他静坐此处三日,而后未发一言,决然离去。很是潇洒。但同时也是对山神与水神极大的挑衅。
奥本以为,当时的仙道临会受到山水的严惩,或是制裁。但并没有,直到当时的仙道临离去,山神与水神都未说什么。
那时奥觉得,是山神与水神气量宏大,不愿与一介凡俗计较,有失神灵风度。故而选择纵容。放任缘自新胡来。
不过,今日再此听闻,山神所语,怎么反倒与缘自新的关系极佳。甚至还在刹然间,给奥一种很是梦幻的感觉。
那就是此次他们的见面像极了,认识多年的旧识好友“重逢故里”。
那等玩笑的语气,实在是令奥心惊。
“山神说笑了。那时晚辈年少无知,难免轻狂。再临宝地,实觉当时的自己太过浅薄。”
缘自新想着自己当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确实有些好笑。那时的自己身为大皇子,虽然谈不上纨绔,但是确实嚣张跋扈。根本没将几个人放在眼里过。
“这满天下,估计也就你自己敢说当时威风赫赫的“大皇子”太过浅薄了吧。”
忽的,又有一人轻笑着说道。语气柔和,多了无数欢快的韵味。就如那潺潺流动的小溪,流淌在那光滑的碧石之上,很是畅快。
“说是嘲讽,可那语气,实在戏谑。宛如朋友之间开了一个十分幽默的笑话。”
之前山神那般言语,奥已经猜测万分,现在就连水神都如此说,而且还是当着山神的面前,和一个凡间男子,如此玩笑。
奥在万分不解之中,同时笃定……笃定山神与水神之前在游历世间或者寻山探水之时,绝对与缘自新有着怎样奇妙的缘分!
缘自新,闻言也是愣在了那里。
所来,便是山神与水神。有奥在一旁,缘自新不信有人敢这样糊弄他。
但,若所来真的是,山神与水神,缘自新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的语气,让缘自新自己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按奥的话来说,以他的身份,也就配给山神和水神看门……而他现在修为不在,即便骄傲依旧,但是山神和水神带给他的那亲切之感,仿佛真的如同那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两位前辈宽宏大量,实在令晚辈汗颜。”
缘自新支支吾吾的说道,神态略显扭捏。
“好了,无需什么前辈晚辈的客套了。你的来意我们夫妻已然知晓,不过,你已踏仙路,自毁根基。以我二神之能,也是束手无策,回天无力。”
山神还是镇得住场子,见到缘自新那略带窘迫的神态,一语直点主题。
“自弃者,神难救。我想你心中应很清楚。”
山神说完之后,水神悠悠一叹,似是在为山神的话做了个诠释。
“这……”
奥刚开始听到山神与水神对缘自新那友好的态度,本以为有了山神与水神的鼎力相助,缘自新必可再得一线希望,重回仙路。
可现在,听到山神与水神所言,奥呢喃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从奥的心里变化可知,缘自新现在的心理落差有多大。
“凡为血气所移者,皆是自弃自暴之人耳。”
“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
“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
缘自新闻言,忽觉披上一次落魄的暮砂,自语之时,犹如自嘲一般。时而高呼,时而呢喃。
那些道理,他怎能不懂,怎能不知。
“若是他人废他修为,毁其根基。凭其不灭意念,有大毅力者可再唤仙基,再临仙道。”
“可他,是心甘情愿,将修为渡人,将根基传人。完全出于本心,毫无怨犹。”
“不论怎样,是他弃之仙道,不论是弃之如敝履,或是弃之如长命。总之是他自己主动放手的,视为自弃。”
“他弃之仙道,仙道可还会有留恋他的道理?必然,视之如垃圾废物,远远离去,羞与之为伍!”
正如,我视之若珍宝,尔视只如草芥,弃之如敝履。再后悔之时,必定晚矣。这所有的苦痛,必须由自己咽下。
天道无情,仙道更是如此。你若伤他,他必千倍万倍伤还与你!
“古而有言,权衡利弊,舍轻就重。”
“为了心中道义,慷慨赴死。舍生而取义,岂是轻生之辈?”
“如何能称之为,自弃之人?”
“血气方刚,血性少年。亦不是男儿本色?”
“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若真弃,必不当悔。”
“我既再寻,非悔当日所行。有舍有得,舍过,才想再得!”
“愿,山神与水神,能与晚辈,指一条明路!”
缘自新挥袖四顾,心茫然。千头万绪,千言万语,种种情感,相继涌上心头,乱语之中,虽为胡言,却句句直通心肺。
不知,缘自新的这一番话能否诚感上苍,能再给缘自新一次机会,一番造化。但是,山神与水神听在耳中,确是为之动容。
“你心依旧,这很好!”
山神闻之,沉声赞叹道。其声激奋,让人浮想联翩!
若说山神与缘自新之前,没点故事,那时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以你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再塑仙基,除非推开仙门,立时登仙。在仙的洗礼之中,为你脱凡胎,换仙骨之时,为你再塑仙基之外,别无他法。”
“但即便在你全盛时期,那仙门你都推不开,何谈现在?”
“可不是每个门后,都有一个与你相熟之人的。”
水神在说话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向奥瞥了一眼。
水神的眼神很是温柔,但是就那一眼,似若冰霜,奥浑身打了个冷颤。
显然,水神那句话的意思明显。
缘自新能以现在的这种情况,将那道门推开,进入这里,是因为奥与之相熟,放水了。故意松懈了几分,才让缘自新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倒还有一法。”
山神听得水神说完之后,缘自新彻底陷入了落寞之中。推开仙门,脱凡胎,换仙骨,缘自新也知道几分。
可他要是推的开仙门,一切又怎会如此。
“什么办法?”
缘自新蓦然听到山神的声音,听到还有其他的办法,兴奋的问道。
“哎,这个办法,你听完可能会更绝望。”
“但是,那确实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山神淡淡的说道。
“请山神明言!”
缘自新行礼躬身。
缘自新有的是勇气,他缺的是方法。
若是将那仙门是缘自新的绝路,缘自新也宁愿自己死在推仙门的路上,也不愿自己就这样黯然消沉于世。
“世间,有一种力量,可化腐朽为神奇。”
“可生万物,可造万物,可养万物,可做所有你无法想象之时。”
“那等力量,堪称无所不能。”
山神眼睛微眯,虽然未露人前,但是声音之中悄然就被笼罩上了几分沧桑与古老之感。
“那是何种力量,为谁所掌控?”
缘自新听得山神的言语,再次充满希望,双眼放光,如双眼化成日月,闪耀至极。
缘自新相信,若他真的能寻到那种力量,定能助他再造仙基,重回仙道。再次凌驾众仙之巅,去做那唯一真仙!
缘自新时刻未忘,自己要做“天下第一仙”的豪言壮语。
“无人知晓。”
山神淡淡的回道。
“什么?”
缘自新揉了揉耳朵,仿佛没有听清一般,反问道。
“无人知晓,无神知晓,无仙知晓。”
“那等力量,确实真真切切的存在。然而一代又一代的人前仆后继的探索,不乏绝世天才,镇世大能,却都是无果。”
“或许有人能感受一二,领略一二,从其中觅得一二造化。”
“但无人能留下任何的记载,与描述。”
“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那等力量必存此界,若你寻到,或是缘至,那力量必能助你,心想事成!”
山神的声音自上而下。不知是否他所言已经涉及了世界之秘,在这片天地之中,山神的声音,来回碰撞,产生的阵阵回声,如天音一般。
缥缈之中,无限的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