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之上虽然也有因年迈而丛生的老年纹,但是自其手腕与手指处,皆可看出手掌的苍劲。
要知道孔学礼已经过花甲,奔古稀而去。还未曾修仙修道,却能有如此的身体,当真不简单。缘自新引目而上,再看孔学礼的眼睛,只觉,孔学礼越看越年轻。
“可能这就是读书的力量吧。腹有诗书气自华,心有静气满活力。”
缘自新心中暗叹一声,而后微笑着缓缓举杯。
直到孔学礼也为他自己斟上了一杯清茶之后,缘自新略微示意,而后见到孔学礼的点头首肯之后,缘自新才饮下了那杯清茶。
初看之时,茶清若水,再闻之茶香扑鼻,现在饮茶入喉,初觉寡淡,可当真的咽下之后,只觉回味无穷。值得回味的不是茶水,也非茶香,而是“茶的道”。
“依你现状,便如这杯茶。有何感觉?”
孔学礼带着盈盈笑意的开口问道。
“学生受教。”
缘自新闻言,突然起身,对着孔学礼深深拜下。
“大殿下请坐。”
孔学礼,笑着招手说道。
“老朽虽然不修仙,对大殿下口中的道,也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但是老朽认为,此一途,也是大殿下的修炼。”
“大殿下历经二三十载修得超绝的修为,甚是不易。老朽原以为大殿下将自己的修为看的极重,还曾一度担心大殿下会因此误入歧途。”
“现如今看来,大殿下修仙证道,活的已然是极为的通透。不过就是一身天下第一的修为,舍就舍了。老朽观殿下虽然修为尽失,但是面色依然红润有光泽。虽然修为不再,可道心应是更加的坚定。”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以大殿下的坚毅与勇气,便无人能败殿下。所行所往,必胜。”
“老朽相信,殿下的修为,是无法失而复得,但是殿下亦可再向前走,再修无上仙道。必超从前。”
孔学礼话语不重,可是字字句句却都直入缘自新的心田,让人闻之极其的震撼。
“学生,承老师吉言。”
缘自新在孔学礼面前自然不敢张狂,谦逊的说道。
“大殿下,既然要去藏书楼学习,那便与老朽一同打坐静心吧。”
“待大殿下心静之后,自可持此牌前去。”
孔学礼从一旁取出了他的掌院令,递给了缘自新。
“多谢老师。”
缘自新见到孔学礼直接将他的掌院令递了过来,小心的接过,而后感激的说道。孔学礼的掌院令在天下文人之中,是与张贯民的将令在军中的影响相差无几的。
“随我来静心室吧。”
孔学礼见到缘自新并未推辞,很是高兴的起身说道。若是缘自新与他推辞客气的话,孔学礼反倒会不高兴。
“是,老师。”
缘自新起身,随着孔学礼一同走入了静心室中。
“坐。”
孔学礼轻声说了一句。而后他自己先行落座,双腿盘膝,闭目养神,调养生意,以达静心之念。
缘自新自入静心室之后,沉心静气,口齿紧闭,未发一言。在孔学礼坐下之后,缘自新对这孔学礼深深的拜下,而后走到了另一个座位前,临着孔学礼坐下。
而后缓缓的调整呼吸,逐渐与孔学礼的呼吸保持平行一致的节奏。
忽的,缘自新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种呼吸的方式之下,突然极其的舒适,那好久未起的兴奋之意,又在他的身体之中活跃起来。
自缘自新的修为尽失之后,他曾经陷入极度的痛苦之后,还好之后得了盗门虚字卷的帮助,隐有解脱之意。
但是,在虚字卷的作用之下,瞒天过海,虽然却是极大的减轻了缘自新体内的痛苦,但是缘自新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各处都在逐渐的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那种兴奋与活力被欺瞒,开始逐渐的变得懒惰。若是身体的各项机能,从沉寂步入死寂,那人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可缘自新的体内并无仙力,他竟然都无法调动自己身体重新变得活跃与兴奋。缘自新曾尝试了无数的方法,但是碍于虚字卷之能,他的身体各处都毫无反应。
直到现在。缘自新顺应着孔学礼的呼吸,他才逐渐又感受到了那种活力,与兴奋。
“呼。”
缘自新在那呼吸之中,原本还在思考与思索。但是不知何时,他整个人似陷入混沌之中,紧闭的双眼之中,隐有空灵之感直照心灵。似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
只见缘自新的嘴角缓缓的洋溢起了几分的笑意,而后就在那呼吸之中极速的绽放。
而再看一旁的孔学礼,完全就如一个本应该生长在这里的人一样。面色古井无波,身体笔直,如一颗擎天之树一般。而缘自新此时就坐在他的树荫之下,依靠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