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剪瞳盯着他,别过视线,有点冷漠道:“很丑吧?你要是不想看,索性就搬出未央宫回永和殿好了。”
司徒千辰知道凌剪瞳在闹别扭,也知道在短时间之内,她很难相信自己,可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也都尝试在做。
“不难看,看习惯了,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你再狼狈的样子,朕都见过,这区区伤疤又算得了什么?”
油嘴滑舌。
凌剪瞳懒得搭理他,既然他喜欢干这些脏活累活,那她也就不拦着了,反正他总有做不下去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她就可以去后院,亲手给自己的梨花树松土了。
可这一天,凌剪瞳也是没等到呢。
司徒千辰的耐心远比凌剪瞳想象的长远,他们朝夕相处,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为她抚琴,他为她上药,喂她喝药,面面俱到,虽然凌剪瞳还是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相处下来,凌剪瞳都要怀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还是不是司徒千辰了?
凌剪瞳放下手中的热粥,决定试探试探。
“怎么了?这粥不好喝吗?”司徒千辰见她喝了一半就放下了,便问道。
凌剪瞳板着一张脸,摇头道:“不是,我这几天待在皇宫有些闷得慌,我想出去见见我的朋友,顺便说说话。”
“朋友?”司徒千辰把筷子放下,望着她继续道:“你想见谁,朕让人请她到皇宫来便可,若是出去,路途颠簸,朕怕……”
“我就是想见,你就说让不让我去吧?”
司徒千辰微蹙了眉头:“你想见谁?”
凌剪瞳望了一眼司徒千辰,随后便支支吾吾:“我想见……我想见……”
凌剪瞳的朋友很少,她本来想说去灵清山的,可是,司徒千辰跟灵清山是宿敌,而且他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他若是跟着的话,恐怕还未到灵清山,玉生烟就得带着灵清山的门徒下山为叶正白报仇,想想也是算了。
至于南岛的南兮和卫睿……
凌剪瞳不清楚雪儿还在不在他们那里,还是已经被慕惊鸿给带走了,或者,慕惊鸿和雪儿就住在南岛呢?
她现在这副样子,又如何能见慕惊鸿?
愧疚感很快就涌了上来,连带着脸色都蒙上了一层的凝重,她垂下脑袋,索性闭口不言了。
本来是想试探司徒千辰的,可弄来弄去却把自己给弄伤心了。
她现在才发现,司徒千辰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多,可他这些敌人,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而得罪的呢?
大半吧。
司徒千辰见凌剪瞳情绪低落了下去,便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只手握住了她的微凉:“剪瞳,你想去哪里,大抵说出来就是了,要是朕不方便去,朕让黑鹰保护你周全就是了。”
凌剪瞳摇了摇头,有点难过:“不去了,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了,司徒千辰,你知道我现在特别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要再遇上你。”
司徒千辰眸光黯淡了下去,可他唇角却弯起一抹苦笑:你放心,下辈子要是再投胎的话,我们肯定遇不上了。”
凌剪瞳微红的眼睛望着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这么说?”
“朕一生罪孽太重,怕是到了下面,就会被阎王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吧。”
这话听起来有点悲凉,可司徒千辰却笑得轻松:“所以,我们下辈子肯定不会遇见,不过这样也好,剪瞳你忘了我,就可以重新开始,而朕就可以带着属于你的回忆,永生永世地不会忘记了。”
这话听得解恨,可为什么凌剪瞳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呢?
说到底,他本来应该是镇国府的昭毅将军,本本分分地保家卫国,如果不是司徒千南的死,还有她的背叛,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一样吧。
他是可恨,可这未尝不是一种可怜呢?
“司徒千辰,就算是你过去的几年杀戮很重,但若是后半辈子能成心悔过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被打入地狱了,阎王一心软,就让你过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再世为人呢?”
司徒千辰垂下眼眸,语气却恳切的很:“如果要忘记你,朕还不如待在地狱的好。”
剪瞳,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朕对你的爱有多深,就算要受永生永世的折磨,朕也要完完全全的记住你。
这种爱,太重,太苦,太累,可是朕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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