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放着一碗汤药,热气腾腾地冒着白雾,盖过了香炉的袅袅香气。
这是红花。
是能让女子堕胎的药物。
她怀孕不过才两个月,现在喝下红花,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她盯着那碗汤药许久,就是抬不起手拿过来。
这孩子是司徒千辰的,她明明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为仇人生儿育女呢?
想到这个,凌剪瞳攥紧了拳头,一鼓作气就端了过来。
可是玉碗的碗沿贴到唇边,凌剪瞳只觉得腹部涌上来一种恶心的感觉,她赶忙将汤药放下,俯身干呕了起来。
难道是肚子里的孩子也预感到自己不要他了,所以才……
凌剪瞳干呕地有点难受,脑袋嗡嗡直响,明明是第二次怀孕,应该各方面都适应了才对,可偏偏这次,吐得症状比第一次要厉害的多。
凌剪瞳趴在锦榻上,还没休息过来,宫门就被赫然推开,阳光打下,弄得凌剪瞳的眼睛眩晕一片,待到眼睛适应了,才看到了香巧慌张的神情。
放在桌案上的红花被香巧一把洒在了地上,倒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凌剪瞳的身前,哭了起来:“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好不容易才怀上龙胎,您为什么要不要它啊?”
香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来发现之后,是吓得不轻,连说出的话语都语无伦次,组织不好了。
凌剪瞳捂住有点难受的胸口,支起了身子,望着香巧有点好笑道:“你哭什么?我这不还没喝吗?”
香巧哭的都哽咽了起来:“娘娘,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吧,要是被皇上发现,您暗自藏了红花,皇上肯定要大发雷霆,那我们未央宫上下的宫人都别想活了。”
凌剪瞳听这哭声,脑仁直疼,她微蹙了眉头:“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我头都快裂开了。”
香巧一看,连忙刹住了泪腺,起身扶起凌剪瞳,努力憋住想要哭的冲动,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巴巴道:“娘娘,奴婢也知道,您和皇上的关系是不太好,可是您现在已经有孩子了,您就要为孩子考虑考虑,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
凌剪瞳垂下眼眸,右手抚在了自己还是平坦的腹部上,香巧虽然有时口不择言,但这句话还是说到了凌剪瞳的心里,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犹豫了那么久,还不肯喝下那碗红花,为的不是司徒千辰,而是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吧。
凌剪瞳不由轻笑,她或许对司徒千辰的恨,还没有到极点吧,如果真的是恨到了极点,那她恐怕就算是要伤害自己,也会在得知自己怀孕的片刻,就立刻打掉了吧。
这就是老天给她安排的命运吗?
莫名其妙的穿越,遇见这两个男人,一个爱到心里,一个却恨到骨髓……
这个架空的时代还真是小啊,无论她逃的有多远,还是注定要在他们之间兜兜转转……
罢了,她逃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既然这是她的命,她就这样走下去吧。
或许真是孩子的原因吧,凌剪瞳没有像之前那般再对司徒千辰冷言冷语了,虽然态度还是不冷不淡的,但对于司徒千辰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皇宫上下,谁都知道,皇后自从怀了孕之后,皇上根本就对她寸步不离了。
除了早上必须要在永和殿上早朝之外,其余的所有时间,司徒千辰都待在了未央宫中。
小山似的奏折搬到了未央宫批阅。
通常到了三更半夜,凌剪瞳都要睡下了,透过窗户都能看到未央宫侧殿的烛光还是亮着的。
抛开之前的恩怨不讲,司徒千辰这个皇上当的很是尽职尽责的,天渊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变得越来越是强盛,百姓的日子也过的很是富裕。
有时候,凌剪瞳躺在床榻上,在半睡半清醒间,总是能听见耳边传来浅浅的脚步声。
她知道,是司徒千辰来了。
可每次,司徒千辰只是站在她床边凝望一会,一句话不说,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
每晚都是如此。
凌剪瞳会在他离开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凌剪瞳,其实在你的心里,你也没有那么恨他吧?
凌剪瞳,其实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有时候你也会有点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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