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李禾吃的心不在焉,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李鱼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已对他十分了解,不由有些担心。
等李禾用完午膳,李鱼特意捧着热茶去到李禾身边,面带担忧道:“老爷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还是不要那么劳心了,要是累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也没法跟老太爷他们交代啊!”
本来李禾正在想事,此时听到李鱼的劝慰之言不由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哪里就累坏了,老爷我还是知道轻重的。好了,去忙吧,再过些日子便要到年节了,婉儿那边怕是忙不过来了。”
李鱼见李禾不想多言,心中微叹,劝了几句之后便只能离开了。
李禾就这么一直想到了傍晚,等下人过来告知他已经酉时了这才回过神来。
李禾起身换了身衣裳,本想习惯性的喊人叫陈二去套车,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是了,如今已经知道陈二是皇城司的人了,不论如何李禾都不可能用他了。
李禾心下微叹,让人去喊李森去外面套车。
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有大用处的,总不能一直让他们驾车,看来自己是时候再找一个马车夫了。
想到这里李禾又开始发愁,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李森不爱说话,因此一路上沉默寡言,下车时也不像陈二那么殷勤,让李禾颇有些不适应。
李禾跟陈二早已配合默契,陡然换一个人还真是不适应啊!
进了盛府,李禾先去了厅堂等待,没一会儿便被人引去书房。
书房内盛保麟正在写字,屋内只有他一人,盛元璟跟盛兴缘并不在其内。
李禾先是上前见礼,然后笑着说道:“许久未见师父,师父的气色越发好了。”
盛保麟闻言不由笑出了声,他将手上的毛笔搁置在笔山上,这才指着李禾无奈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为师的玩笑你也敢开了。”
李禾连忙讨饶,师徒两个之间的生疏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一下子消弭无踪。
李禾说的并没有错,自从五皇子上位,盛保麟的好日子是彻底来了。
虽然他现在还是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但谁都知道他会是下一任的尚书,现在只看哪一位大人退下来了。
新帝上位不久,自然不能做为了让自己人上位而处理老臣的事情来,因此盛保麟只能静静等候,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师徒两个先是好好的叙了会旧,等到李禾觉得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问道:“师父,您可听说皇城司指挥使莫天川被下狱一事?据说就连勇伯侯府都被牵连了。”
盛保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李禾沉默半晌,问道:“师父可知是何原因?”
盛保麟眼睛微眯,意味不明的说道:“据说是那位莫指挥使触怒的当今,这才引来牢狱之灾。”
李禾敏锐的捕捉到了盛保麟话中的意思。
牢狱之灾?
那这意思这位莫指挥使不会有事了?
听到李禾的疑问,盛保麟摇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但后面会怎样就要看咱们这位陛下了。”
李禾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虽然这件事他可救可不救,但要是这位陛下如此睚眦必报,想来日后他们也必须要谨言慎行了。
问完心中疑惑,李禾便将怀中的印信交给了自己的师父,同时将陈二告诉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盛保麟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印信,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他本来是不打算插手的,虽然他跟莫天川当初结成了粗浅的盟约,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可能为此触怒当今的。
只是盟约不是假的,当初他也因为有莫天川这条线才能帮当今铺路,若是他们不曾说盛保麟便可以心安理得当做不知道。
但人家都已经把印信拿出来了,这个样子显然是不仅要让他们保住侯府的荣华富贵,还有他们的权利。
盛保麟磨搓着桌上的印信,冰冷坚硬的触感也唤不回他的思绪。
盛保麟沉吟良久,这才说道;“看来有些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