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是看出来李三的犹豫,歉声道:“实在是抱歉,楼上雅间已经满了,我二人又是临时起意,实在是找不到单独的桌子了,这才想和您跟令郎一起拼桌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三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再加上这两位是读书人,而读书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于是李三把自己点的菜挪到了跟前,和李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没多久那两个人的饭菜也端上来了,二人互相斟酒畅谈。
从二人谈话中得知,原来那个瘦一点的书生马上就要出门游学了,这是特意找了个时间为他送行,没想到来晚了,又因为人少没定雅间,只能现在在大堂跟别人挤一桌了。
李禾慢慢被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从他们嘴里透露出来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也是他将来要进入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和别人拼桌,这两个人都只是浅酌,也不说过于私密的事情,只是互相吹捧,或者说些琐事。
李禾听得津津有味,对于古代读书人的肉麻程度也是有了新见识,没想到读书人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李禾也知道那个瘦点的姓孙,胖点的姓周。
因为李禾听得太过入迷,忘记了掩饰,很快,那个孙姓书生就发现了不对,他停下和朋友的交谈,转过头看向李禾,笑着说:“小公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李禾听得入迷,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是我的耳朵非要听得,可不是我要听。”
说完李禾就感觉要遭,这哪是四岁的乡下小童能说出来的话。
果然,那孙姓书生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听得懂我说的这句活的意思。”虽然是俏皮话,但是这可是一个小童说出来的,真是稀奇。
李禾直接装傻:“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
“哈哈!”旁边的周姓书生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明明能听懂偏说不知道。”
感觉身边李三的目光投向自己,李禾有些慌了,随口说道:“我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都是听别人提起过。”
孙姓书生满脸惊奇,只是听人提起过就能记住,还能快速反应过来,这个小孩不一般啊。
想到这他和李三说:“这位兄台,令郎是个可造之材,如果有能力还是送去读书,改换门庭指日可待啊。”
李三嘿嘿憨笑道:“您抬举了,不敢跟您称兄论弟的,家里商量好了,过了年就送他读书,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认识两个字罢了,不敢跟您二位比。”
说完就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将剩下的饭菜打包,付了钱就领着李禾出去了。
两个书生自然乐意,虽然不能接着逗小孩,但是没有人跟他们坐一桌更加自在,也能说些隐私的话题。
付钱的时候把李三心疼坏了,足足花了三两六钱银子,秤银子的时候李三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秤,生怕酒楼多秤银子。
等带着李禾出门,门口那个伙计还在揽客,看见李禾父子出门,脸皱的跟个苦瓜一样,还得打起精神过去问好。李三连搭理都没搭理,冷哼一声就抱着李禾走远了,留伙计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扭曲。
李三没有带着李禾逛店铺买东西或者做牛车回家,而是抱着李禾来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处,对着李禾问道:“刚刚那两人说的是啥意思,三郎是在哪听到的?”
李禾一看瞒不过去,只能撒谎说是在村长那听到的,路过的时候听见村长再教他孙子,他听见了就记住了。
李三一听顿时高兴坏了,他儿子果然天赋异禀,随便听听都能记住,把李禾搂在怀里蹂躏。
李三一高兴,又带着李禾买了点猪肉盐糖点心一类的吃食,又给几个闺女带了头绳,给王氏买了个木钗,买了几匹棉布和一些针线,将东西整理好放在背篓里,李三就带着李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