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十章 无眠者

p;  “前，前辈，我感觉它能发现我。”

    艾恩并没有发现这个怪物身上有生物结构，还好她没吃早餐，尽量减少生理视觉感受，她好像听到了流水声。

    “将视野放大到你十一点钟方向。”

    明惜在观察正在带走老太的爱琳视野时一闪而过破碎残像。这不是错觉，经过觉醒强化过后的图形观察与推理能力，虽然不及【精准】、【模拟视觉】等特化视力的奇异力量，但对明惜很适用。

    艾恩照做，她也发现了那个地方存在明显破碎缺口，但目测离怪物有二十米以上距离。

    “确保保留与奇异怪物有二十三米距离，测距系统以已经给你云装载。”

    明惜快速操作指挥台，她发现执法者已经乘上悬浮车，看来他们想快速接近事故地点。雅丽斯所在的卫星频道闪烁，立即接通。

    “前辈，先请相关工作人员尽量保持现状，不要出动，或者只限单独行动。我猜测怪物有追踪能力，它降落在香榭干道一定是经过因子特性甄别决定的。而且这么巨大的形态，很像我们之前见到的，超级铠甲结构。”

    正要给执法者发送停止行动的指令，明惜看到红点以极快速度向执法者他们的悬浮车冲过去。

    艾恩也惊呆了，这么一坨恶心的的东西，居然消失在眼前。

    “上顶楼。东城地形平摊，居民楼顶楼可以增大视野。”

    明惜的声音很快，艾恩也回想起她上一次在香榭干道战斗的场景，仔细想想，那个小山一样的壮汉，会选择视野开阔的街道迎战，而在巷道内进行隐藏与避战。居民也疏散得相当快，这个场面，除了不是雨天，她太熟悉了。

    看着眼前高楼，艾恩现在不是超级账号，没法靠体型与力量实现以往那种拉风地攀爬。快速上楼后，她看到了壮丽的一幕——

    一个黑点朝灰黑阴影相撞，阴影砸坏一栋房屋。空中炸出一片火花，同时弹出降落伞，隐约间还有人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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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晕目眩的兰迪只能庆幸自己的车技足够好，赶在执法者的悬浮车前先撞上怪物。听见雅丽斯在与明惜通话的分析，在附近餐厅吃东西的兰迪，利用模拟视觉立刻【模拟视觉】锁定超速的怪物，只好把奇研局正在研制的超级悬浮器给撞毁，好在执法者那队人马并没有事。

    耳边震鸣降低，嚎叫、哭喊声让兰迪逐渐清醒，他咬破干涸嘴唇，跌落在一处房屋的楼顶上，四处观望，模糊的视野里看到冒着烟火的废墟，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该死。”

    赶紧脱掉焦黑破损的衣服，终端没有来得及拿，而暂时失去视野的眼睛根本没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兰迪脑里很乱，各种声音如同几年前看到的海浪一般不断拍打思绪，他跪在地上，眼睛里挤不出眼泪。昏暗的视野，微弱而连绵的声音，如同没法入眠般度过地每一个漫长而漆黑的夜晚。

    觉醒后，同事们忙碌各自工作，中心城没有多大影响，大家还是过着各自的日常。上次见到父母还是成年礼，他们给了自己最美好的祝福后，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兰迪也在享受自己的人生，决定再也不去地下赛场，再也不靠刺激来追寻意义，他以优异成绩进入中心城安全局，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想和别人不一样——这个想法可能也是别人的。

    即使当上了安全局局长，艾利克斯区最高权位之一，他也没法摆脱中心派的指唤，一切都按部就班，超级因子并没有改变这些东西。他很乐意这样，不然空洞的大脑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片没有方向的航船中。

    为了给大家创造更安定更美好的明天，每个夜晚兰迪都要这样不断地提醒自己，哪怕只是借口，也会让他在无聊办公桌上稍微清醒片刻。

    就算是因子爆发的雨夜，兰迪想到父母时，心里没有为没有关系他们愧疚，他只能吐槽自己太过冷漠，并且在心理安慰自己说，“自己没给父母贴麻烦真是太好了”。

    他挺后悔车技太好，按出跳伞键。如果在雨夜里默默死去的人是自己，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沉溺在娱乐场所里的中心城居民，只是一个孝顺父母的乖小孩...

    茫然的视野里，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个如同野兽一般，雨水不断冲刷身上血迹的高壮大汉，与地上躺的被衣服包裹的青年，默默蹲坐在废墟旁。

    那晚最终没有抓住连环杀手。他是在思考什么呢？对自己的无能，二十几年追踪超级罪犯的生命，没能保护住别人，还是对超级罪犯的恨意？

    “长官！”

    手上，脸上，与眼前的灼烧与刺痛感让兰迪蜷在地上，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兰迪终于再次感受到太久没有再次经历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