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先是一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天羽真人是随同费清一同回来,尚不了解如今的情况,只是兴奋的说道:“贤弟不是说过,那个道人声称拥有上古魔神道的修炼之法么?既然他有信心,不如请他来试一试!”
“如此甚好!”费清心中有几分不信,不过毕竟是一个机会,如果是真的,那萧潇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前途不可限量。她向面色古怪的李钰道了个喜,却没有马上离开。她想借机见一见那个神秘的上古魔神道传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想和对方切磋讨论一番。“费清其它方面帮不上忙,但医术一道还算是略通皮毛,正好可以在一旁协助他。”
见李钰不动,只能疑惑的发问:“萧潇的伤势不能再拖延了,贤弟,你还不快去请那位道长过来?至于他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让他速速救人才是正理。”
李钰无奈的和天风真人对视一眼,苦笑着说道:“那位道长,他,估计已经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姜天羽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到自己的师兄弟们各个面色古怪,而自己儿子脸色极为难看,显然有什么隐情。他顿时面色不渝,板着脸说道:“文修,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知罪!”姜文修见父亲脸色不好,连忙跪伏在地上。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如何和那位张道长斗气,然后滥用职权将他气走的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他头都不敢抬,但从身上越来越重的压力就能感受到父亲的怒火。如果不是顾忌有外人在场,父亲早就勃然大怒,动用律法惩戒他了。
只是有西昆仑的费青真人在场,姜天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嘴里淡淡的说道:“既然这事因你而起,那你就要负责将张道长找回来。不单是为了萧潇,更是为了我玉虚派万年声誉。等找到张道长以后,你自去画壁山领罚。如果找不到张道长,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费清听了,也是暗暗点头。姜天羽此举,一来惩戒了做错事的弟子,而且还维护了门派声誉,不至于形成玉虚派自骄自大的流言。二来也磨炼了姜文修的心性,比单纯的肉体惩罚要有效得多。而且姜天羽不偏不倚,不因他是自己儿子而包庇,更不因此而加倍惩处。他只是单纯的把姜文修当作一个有潜力的,值得培养的首席弟子。
这番惩戒众人都无话可说。姜文修磕头领命,然后向诸位前辈行了大礼,神情坚毅的说道:“文修年轻气盛,做了很多错事,让诸位长老蒙羞,文修心中有愧!此番掌教师尊惩戒,文修心悦诚服。文修此行,必定要找到张道长,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他道歉,如果不能求得他原谅,文修也无脸再回山门。”
李钰张张嘴,想要开口劝说。但转念一想,姜天羽未必一定要小事化大,而是借机磨炼他的心性,自己若是开口,反而浪费了好友的一番苦心。而那些长老们中有几个没什么心机的,还开口劝了几句,不过姜天羽父子俩的态度都异常坚决,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修真者的个人物品都是随身携带的,姜文修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他也不拖沓,直接拜别诸位长辈,驾驭着他的飞剑向西而去。因为据李钰说,这位张道长对中央太州很有兴趣,极有可能去那里了。
姜文修一走,诸人又沉默了。
“难道我李家合该有此劫?”李钰满嘴苦涩的想道。眼看着冰魄石即将失效,而号称拥有上古魔神道修炼之法的张道长又不告而别。也怪他太过轻视人家,如果他当时再热情一点,亲自款待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和凡俗之人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以为对方收下自己的礼物,这事就算定下来了。竟然忘记了,修真者各个心比天高,面子比什么都大,稍有不顺就会翻脸,完全不管什么约定。想来想去,也怪不了别人,都怪他自己办事不谨慎。
费清见李钰脸色不好,连忙安慰道:“李真人不必担心,费青现在就施展定神针。虽然不能救回令侄女,却能拖延一下她的伤势。希望文修能在三天之内寻回那位张道长!”
“费真人大恩,我李家必定不会忘记!”李钰感激的说道。费青如此帮他,不仅是妙手仁心,还是看在太州李家的面子上,所以他是代表整个李家在向他表示感谢。其实欠人情也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手段,你上门还人情,对方再来答谢你。这一来一往的,双方的关系就亲近了。大劫将至,能多拉到一个帮手,就多一份避劫的希望。尤其是西昆仑这样的豪门大派,那是任何世家都求之不得的强援。
费青掏出一根寸许长、漆黑如墨的细针,没有任何光华和异样,但周围人就感觉到皮肉一紧,下意识的想要离它远远的。这就是西昆仑异宝定神针,一旦刺入肉身,就能强行操控对方的身体。如果扎在眉心印堂处,就能强行拘禁魂魄,使其无法脱离肉身。这定神针若是用来害人,比最阴毒的魔门法宝还邪门,若是用于救人,也是另有奇效。只要这定神针扎在萧潇的眉心,在拔出来以前,无论伤势如何严重,她都不会死去。只可惜定神针威力太过霸道,反噬也极为厉害,如果三天之内不拔出来,她连三魂七魄都保不住,都会被定神针吸收。
似乎是感应到定神针,萧潇有些不安分的扭动起来。费清叹息一声,显然是为她这么一个青葱少女要承受如此伤痛而感到惋惜。她挽起衣袖,将定神针对准她眉心准备刺下去,定住了萧潇的三魂七魄。就在她大功告成的瞬间,突然感应到不远处有一股肃杀而凌冽的剑意冲天而起。
那股剑意是如此强大,让她体内的青冥剑竟然忍不住颤抖,发出兴奋的嗡鸣,似乎是在回应那道陌生剑意的挑衅。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是谁?竟有如此强烈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