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晓玲的秘密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柳絮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的电话了，抓起话筒就说，爸，你和我妈谈得怎么样？

    对方却没有说话，好半天，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是我！

    柳絮马上明白对方应该是父亲的妻子马婷，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只好说，哦！是您呀！您找我？

    马婷说，是这样，老赵想把你约到家里来吃顿饭，让你认认门子，咱们彼此沟通一下感情。本来应该老赵通知你，但我觉得我应该打个电话邀请你，不知道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来？

    您太客气了，如果不算冒昧的话，我会去的，谢谢阿姨！

    马婷说，那就这样说定了，老赵上街买菜去了，回来我让他去接你。

    柳絮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吧，你们家我能找得见。

    马婷说，那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放了电话后，柳絮马上查找刚才山鹰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原来是个电话亭，对方说那个打电话的小伙子已经走了。她看看表还早，就走出办公室，没有进电梯，而是顺着楼梯往下走。

    红心楼大酒店生意旺盛时，一楼以上的雅间每天都客满，而如今正是上客人的时分，柳絮走到楼梯上就能听到客人们糟杂的说话声音，楼梯上可以看到一些客人在走动。她下到餐饮部时，大厅里的顾客也不少，员工们见了她都行注目礼，脸上都挂着微笑。

    柳絮从侧门进入后院，假山周围是游泳池和温泉，游泳的年轻人不少，温泉内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她围着假山转了一圈儿，负责泳池的经理走过来汇报说，近来顾客仍然不少。这是显而易见的，客房和餐饮的顾客人来人往，是非常拥挤状况，连游泳池和温泉的效益也非常好。

    柳絮走到奥迪轿车旁拉开车门，上车开车出了后院，上了大街往东开。作家协会的家属楼柳絮并不陌生，当了作家后她经常出没在那里。但她没有去过父亲野草家，只在他的门外徘徊过。

    作家协会的家属区是个单独的小区，院子不太大，也就前后两栋楼。楼高六层，也没有电梯。

    停下小车后，柳絮从后车箱里取出两件高级营养品，提在手中时，就见野草和马婷从楼道出来走过来，她赶快上前说，爸，阿姨，你们好！

    马婷个子不高，小巧玲珑，戴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显得典雅高贵。她说话声音轻柔柔，象一丝微风从你脸上吹过一样，令人舒服。

    野草从柳絮手中接过礼品盒，责怪道，到家来还买什么东西？

    柳絮笑道，第一次上门总得表示一下。

    野草他们住三楼，老式楼房早已过时，面积也只有七十多平方米。装修得还算高雅，加上那些书籍和名画的点缀，整套房子就格外的温馨，充满浓郁的知识气息。

    宴席已经准备停当，只等柳絮入席了。

    柳絮在生父的书房中逗留，看到书架上摆满了名著，就想到她自己的书房。她的书房就在办公室的里间，既当办公室也当书房。她把她喜欢的书籍全部摆在书架上，显示自己不单单是个酒店的女老板，而且还是个文人，是位作家。书架就在的办公桌后面，整个墙面都被流行书架占据了，坐在老板椅子上转动一下身子就可以够到书架上的书。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她几乎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顾书籍，更谈不上写作了。

    开饭了，野草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说是一个朋友送的。他给柳絮和妻子都斟满了酒杯，然后举杯对柳絮说，小絮，今天约你到家吃顿便饭。其实我很惭愧，没有勇气邀请你到家来，是你阿姨再三催促我才勉强答应的。说实话，一想起你们母女所遭的罪，我就感觉自己非常愧疚，不配做你的父亲。

    柳絮赶快说，爸，不要这样说，造成我们这个结果不能全怪你，我妈也有责任。

    马婷马上说，今天咱们只谈现在，不提过去。

    好好！野草赶快和柳絮碰杯，也和他妻子碰了一下，他对柳絮说，今天能把你叫到家里来我和你阿姨挺高兴。来！干杯！

    三杯酒下去后，柳絮看到野草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尽管是在生父家中，可由于有马婷阿姨在场，柳絮总感觉有些尴尬，一直也放不开，别别扭扭的。这也合乎情理，她母亲是野草的第一个女人，而马婷是他现在的妻子。马婷对她这个女儿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她也无法真实地捕捉到，是真心想让野草认她，还是做样子应付？这样一想她说话就总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说出让马婷阿姨不愉快的话来让大家尴尬。

    马婷拿过酒瓶来亲自为柳絮斟酒，然后邀大家一起碰杯。喝过酒之后，她说，小絮，阿姨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你是老赵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来，小絮，咱们母女俩单独喝一杯。

    柳絮被马婷阿姨这席话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扬脖子就把半杯酒灌了下去。接下来，她借花献佛，斟满酒给两位老人各敬一杯。

    野草接过酒杯时，一直饱含在眼眶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柳絮始终不敢随意提及她母亲，唯恐伤害父亲身边的女人。她今天到父亲家作客完全是自作主张，没有和她母亲通气。她母亲如果知道女儿到野草家赴宴的话，会不会又要对她大发雷霆？自从她母亲重新组织家庭以后，她再也没有向她提及野草的情况。

    柳絮突然记起了山鹰，就对父亲说，爸，山鹰没有和你联系吗？

    野草说，既然他不想回家那就说明他不想认我们了，由管他去吧！

    马婷却说，小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柳絮说，他只和我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马婷说，你要见到他就让他回家吧，你爸爸在说气话，毕竟是我们的儿子，怎么能不管呢？

    柳絮说，好吧，我要是见到了一定劝他回家。

    从生父家出来，柳絮开车径直到了母亲秀枝那里，正巧刚吃过饭，继父下楼买烟去了，秀枝一个人在厨房洗涮匙碗。

    秀枝给女儿打开房门后说，小絮，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吃饭了没？

    柳絮说，吃过了，在我爸家吃的。

    什么？你到他家去了？母亲两眼瞪着柳絮。

    对，人家邀请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妈，对不起，没有及时通知你，你该不会生我的气吧？柳絮望着母亲说。

    秀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一副沮丧的样子。

    妈，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你们各自都有了家庭，就不要再计较了，还有后半辈子呢，不能成夫妻也还能做朋友嘛！妈，我不能不认我的亲生父亲吧？

    秀枝把头埋下好半天才抬起来，叹一口气说，我不是不想让你认他，而是感觉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屎一把尿一把把你拉扯这么大，而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你一下，如今他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女儿。

    妈，不要钻牛角尖了，他不是从来就不知道你怀了我吗。

    可他认女儿为甚不和我打招呼？秀枝有些伤心地说。

    柳絮哑了，对呀！至少父亲应该和母亲沟通沟通。想到此她说，也许他没有想那么多。

    他根本不把我的伤痛记在心上。秀枝的眼泪涌出来了。

    柳絮上前帮母亲擦拭眼泪，并安慰到，妈，不要伤心了，你们的过去除了误会没有什么心病，两人应该把它说开了，以后还可以交往的。再说马叔是他们的哥哥，你们的交往肯定不会少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要往后看。

    秀枝听了女儿的话不再流泪了。

    柳絮接着说，妈，挑个好日子我想在酒店摆一桌，把父亲他们一家也请去，咱们坐一起吃顿饭，彼此增进一下感情，你看怎么样？

    何必到酒店？咱们在家做在家吃，气氛多好？

    柳絮说，我不是想图个省事吗，家里做很麻烦的。

    秀枝说，麻烦甚？我做了一辈子饭了，从来也没有感觉到麻烦。你这些年吃惯现成饭了，一说做饭就嫌麻烦。亲人们在一起吃饭要的是个氛围，酒店饭菜千篇一律能和家里比吗？

    那也行，我打发个厨师来帮你做。

    不用，一共六七个人的饭，用什么厨师？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你爸的口味。

    柳絮说，妈，你们并没有在一起生活，你也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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