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闯入省城

    住进赵清家的凉房后，秀枝说，絮絮，妈什么也干不了，也不会干，可妈身体还行，明天起妈去拣破烂，维持家用。你去北疆大学认认门子，好好准备去上大学。

    柳絮说，妈，咱们现在是山穷水尽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咱们的造化了。我也出去找活干，可以勤工俭学，只要想活就有活下去的路子。

    是呢！天无绝人之路，你要一心去上学，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柳絮说，妈，你一个人拣破烂只能维持咱们的吃饭问题，可我上学需要花钱，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拼命呢！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家乡的人看看。

    好！我闺女有志气。

    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是位警察，名叫赵清，还是个所长。女的叫张银美，在劳动人事局当会计。房子是他家祖上留下来的，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是房子，全部出租给打工的人们居住。那天柳絮母女正在街头打听房子时，正好赵清从柳絮身边路过，他无意中扫了柳絮一眼。柳絮也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赵清立即站下，走过来问，你们是想租房子吧？

    柳絮冲他点点头，算是答复。

    赵清又仔细看了柳絮一会儿，那眼神有点暧昧。

    柳絮生得漂亮，这种看她的眼神她见多了，所以她马上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就问他，你家有房子吗？

    赵清笑笑说，房子已经全部租出去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腾一间凉房，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如果愿意住就跟我走吧。

    就这样柳絮和母亲跟着赵清来了，并且住进了他们家的南凉房。

    给柳絮母女俩腾凉房子的时候没有看到房东的老婆，赵清干得很欢，和柳絮有说有笑的。一切收拾好之后，他摊开双手冲柳絮说，好了，就这样将就着住吧，生活慢慢会好起来的。

    柳絮问，房租费现在交还是到一个月再交？

    初来乍到的，以后再说吧！赵清很干脆地回答。

    柳絮对房东有了些许好感。

    这天晚上，女房东到凉房来看了柳絮母女俩。

    赵清的老婆叫张银美，长得不算美，但是看上去人很精明。她端详了柳絮一下说，院子的墙上贴着对租房户的要求，按上面要求办就行。她说完转身走了。

    柳絮和母亲住进一间十五平方米的凉房，从此开始了她们新的生活。

    秀枝拣破烂卖钱维持家用。

    柳絮出去找工作，找了两天也没有着落。一天中午时分，她刚回到出租屋的院外，就见房东赵青骑着摩托车回来，她热情地问道，赵大哥下班了？

    赵青叉住摩托车回答，刚下班。你是不是出去找活了？

    柳絮回答，是呢，两天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营生。

    到饭店当服务员怎么样？

    我倒是去过两家饭店，人家都不缺人。柳絮回答。

    这附近有家饭店，老板我熟悉，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只要你愿意她就会收你的。

    是嘛！那你带我去吧！柳絮非常高兴地说。

    那你上车吧，我带你去。

    柳絮就坐到了赵青的摩托车后面，两人便来到了附近一家酒店。

    走进酒店，只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老板热情地和赵青打招呼，并把他让到座位上。

    赵青指着柳絮说，徐丽，我给介绍一个人，她叫柳絮，是个刚考上大学的学生，家境比较困难，和她母亲两个人租住在我家的南凉房。她想找个打工的地方，我就把她给你带来了，你看能不能让她在你的酒店打工？

    徐丽仔细看看柳絮，然后回答说，这么漂亮的女孩来我酒店打工当然好了，何况是你赵哥介绍来的，收下了！

    柳絮马上说，谢谢！

    徐丽说，不用谢我，应该谢谢赵大哥，他是我酒店的守护神，要不是他罩着我这酒店早就开不下去了，你说对吧赵大哥？

    赵青说，应该的，俗话说，好狗护三邻，好人护三村，好歹我还是个警察，不能让一个开在我家附近的酒店受人欺负。噢！对啦，忘了问你，那几个小流氓再来没来？

    徐丽说，来是来过，可他们变得很规矩，对我也彬彬有礼，吃饭也照常给钱，再也不象上次那样非但不给钱还闹事了。

    赵青说，这些小流氓就是欠收拾。好了，不说这些，柳絮就交给你了，具体事宜你们谈，我就不打搅了。他说罢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对柳絮说，这儿离家很近，最适合你了。

    柳絮说，是呢！谢谢赵大哥。

    不必客气。赵青说完离开了酒店。

    徐丽对柳絮说，一看你就是个从农村出来的老实姑娘，人也长得漂亮，就跟着我干吧。

    柳絮说，徐经理，开学之后我还得去北疆大学去读书，到时候只能下学后才能到酒店来，当然了星期天可以全天在此服务。你看这样行吗？

    徐丽爽快地说，行！学校没开学前你全天在我饭店服务，开学后你就晚上过来，到星期天你就全天服务。至于工钱你就放心吧，我会让你满意的。

    第二天，柳絮就在徐丽的酒店开始工作，她干活很勤快，接待客人也非常热情，很快就博得了徐丽的赞成和欢心。

    大学开学前，杜保和金月欣再次来到柳树村找柳絮时，才知道柳絮和母亲已经逃离了村子，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杜保对金月欣说，她们肯定去了省城。

    金月欣说，何以见得？

    不去省城能去哪里？上次我们俩已经说动柳絮，她肯定是带着母亲去了省城，一开学你就知道了。

    这话让杜保说中了，开学那天他们在报名处果然见到了柳絮。

    金月欣兴奋地与柳絮拥抱在一起，杜保也上前与柳絮寒暄。

    就在这时，李江走了过来先与杜保握手，然后也和金月欣握了握手，这才转身走向柳絮。

    柳絮本不想理他，可毕竟是同学，而且两人还相恋那么长时间，既然他主动走过来她也不能太无情，伸手与他握了握，但只是表示一下而已，马上放开。

    李江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去……

    好啦！不要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柳絮不冷不热地说。

    李江越发尴尬。

    金月欣马上说，今天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吧，二中只有咱们四个考进了北疆大学，应该聚聚，庆贺咱们一同走进大学校园。

    杜保也说，好！我赞成。

    李江也说，行！

    柳絮沉吟一下说，对不起，我不行！我妈还在出租屋里等我，我得回去和她一起吃饭。

    金月欣说，别呀！我们一同考上这所大学，应该庆贺一下。要不把大娘也接来，咱们一起高兴高兴怎么样？

    杜保说，这主意不错，我赞成。

    李江也说，应该的。

    柳絮见大家都坚持要在一块聚聚，也不好再坚持，只好说，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我妈就不要叫了，她和大家坐不到一起，也说不到一块儿。

    北疆大学位于省城市中心地段，占地面积一百多亩，校园内绿树成荫，鲜花绽开，风景秀丽，人工湖畔到处是条椅，坐满了男女学生。

    四个人一边往校园外走，一边看着这美丽的景色，杜保感慨地说，校园美景如画呀！

    金月欣附和地说，是呀！能在如此秀丽的校园内读书也是我们的福气呀！

    李江走在旁边却一句话没有说，而是用眼瞅着柳絮。

    柳絮面无表情地走在旁边，既不去附和杜保和金月欣，也不去看李江。

    金月欣为了缓和气氛，走到柳絮身边揽住她的胳膊说，别绷着个脸，今天是咱们跨入大学校门的第一天，要快活才是。

    杜保说，今天我们走进了这个校园，从此开始了我们绚丽多彩的大学生涯，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我们今天只谈未来，不谈过去。

    好！我赞成！金月欣马上附和。

    柳絮只是浅浅地微笑一下，什么也没说。

    李江低声说，我同意。

    这是一个小饭店，开在学校外面的街口上，一共十张桌子全部坐满了学生。走进饭店后，杜保带头向一张只坐一个同学的桌子走去，刚好那位同学已经吃完饭，把座位让了出来。

    四个人坐好后，杜保开始点菜，要了四荤四素，外加八瓶啤酒。

    杜保给大家杯子里倒啤酒，轮到给柳絮杯子倒啤酒时，柳絮伸手罩住了杯子，示意不要给她倒。

    少来点，就一杯。杜保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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