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指佛道:“祖籍衡阳渣江。”
曾错想了想道:“渣江?那是雪帅的故乡啊。”
八指佛道:“贫僧正是当年长江水师后人。”
曾错眼前一亮,说道:“缘分,鄙人祖上也曾是湘军。”他看了看墙上的一幅墨梅又道,“记得雪帅生前只爱画梅。”
八指佛道:“他的梅只是信笔涂鸦的爱好,难登大雅。”成留心中不解,平素谦卑的八指佛,为何会如此贬低自己先人的成就。
曾错看了一眼墨梅图的落款,上面写着“枯梅老僧”四字,便知墙上画着正是眼前八指佛所画,能画得如此精妙,也确实胜出其先人彭玉麟许多。于是便没有惊讶于八指佛适才的评价,说道:“听说他画梅,不是因为爱画画,而是因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八指佛双手合十,沉默不语。众人看见他的双手断指,心中无不骇然。
情窦初开的刘楠对这类事情似乎很感兴趣,语气有些兴奋地问道:“外公,是一段怎样的爱情故事?快说来听听。”
八指佛闭上了双眼,心中怅然。魏道长见了,忙道:“过去的故事了,不提也罢。”说着,她将公道杯中的茶汤一一分给了宾客。
曾错听魏道长劝阻,又看八指佛面色惆怅,便以为那情情爱爱的故事,不宜在出家人面前说起,于是和蔼地对刘楠说道:“回头我把那本《曾国藩》送给你,里面记载着这些故事,我们湘军的历史,你也可以好好了解一下。”
刘楠怏怏道:“好吧!”
八指佛听曾错说出“曾国藩”三字,便问道:“曾施主,涤翁是我最敬佩的人,不知您与涤翁大人有何渊源否?”
曾错道:“我们也可算是曾门后人,参加打长毛时,我的祖上是曾大人的近亲,效力于九帅帐下做一名亲卫队长。”
八指佛啐了一口,道:“杀人不眨眼的曾老九,不忠朝廷,不善待百姓,败坏了所有湘军的英明。不杀他,是涤翁大人一生唯一的错误!”
曾错听了,目光变得阴沉,几欲发怒,但还是沉住了气道:“但长毛却是他打下来的,家乡父老都非常感念他的慷慨阔绰,还望大师口中留情。”
可一旁的曾忏听了,却忍不住胸中怒火,因为在他所知道的湘军中,唯独敬佩曾九帅,听到自己偶像般地先人被人如此冒犯,于是拍案而起,指着八指佛骂道:“死贼秃,你不敬自己先人也就算了,竟敢对我们的先人无理,你算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客座身后的保镖也争先恐后的指着八指佛谩骂。
八指佛竟一改谦卑,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曾忏,又瞟了一眼一旁的保镖,电光石火之间,那些保镖们的食指竟都燃起火来,一时间痛得他们哇哇大叫。这场景吓得曾忏连忙收回了手指。在座除了魏道长外,无不对这一神技感到骇然。
曾错拍案而起,却不是对八指佛,而是指着保镖们怒道:“这儿哪里轮得道你们造次?都给我滚出去。”
曾错的话音刚落,八指佛闭了闭眼睛,保镖们食指上的火焰便立即消失,就连痛感也一齐消失。大惊之余,他们唯唯诺诺地离开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