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宫乾敢进去,也只有宫乾有信心能活着出来。
宫乾接着说:“今天来一趟星州市。”
少年没好气地说:“干嘛?坐飞机过去要三小时,我不去。”
宫乾说:“行啊,那我以后把副本卖给‘黑堂’了。”
少年立刻说:“你疯了!黑堂都是一群亡命徒,你把攻略给他们?”
宫乾无所谓地说:“人家比你们同舟会出价高。”
少年立即嚷嚷:“死奸商,你还有没有点下限?”
宫乾斩钉截铁:“没有。”
少年骂了句脏话,然后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买机票!”
宫乾笑了一下:“等你到了联系我。”
·
另外一边,祁景川骑着电瓶车来到郊区,把车停好,他看了眼时间,早晨七点二十九分。
他立即迈开脚步匆匆跑上楼,开锁进家门,却还是迟了一分钟。
已经是七点三十一分了。
餐桌边坐着一个薄如纸张的女人,全身都被压缩成了一个平面,腹部却高高隆起。
女人低下头,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张开嘴,没有咀嚼,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祁景川呆呆地站在门边,喉结上下滚动。
他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一块生牛肉。
“妈妈......”
祁景川胸膛微微起伏,看着妈妈重复低头、张嘴、吞咽的动作,鼻头忽然一酸。
女人对着空气吃了八口,站起身,到了客厅,打开电视。
电视里的频道是第八台,音量是第八档,她坐在沙发上,讷讷地盯着电视屏幕。
祁景川将门锁好,把牛肉放进二手冰箱,走到女人身旁,蹲下身:“妈妈。”
女人的目光依旧盯着屏幕,喉咙里发出了含混的声音:“喀喀喀......小川......”
祁景川漆黑的瞳孔中浮起一层湿润的水意:“妈妈,是我,我是小川啊。”
“喀喀......喀喀喀......”女人看着电视,无意识地重复,“小川......”
祁景川用力搓了一把脸。
只要能让妈妈的怪病好起来,不管前方是多么巨大的危险,他都要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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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一整天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女人身边陪着她。
女人始终盯着电视屏幕,眼也不眨。
到了下午,祁景川昏昏欲睡,正想靠着沙发眯一会儿,手机忽然响起“叮”一声。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瞬间困意全无,精神百倍了起来。
李老板给他的报酬到账了!
祁景川从一个卡里余额只有几千块的穷逼,瞬间晋升为百万富翁。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抬头对女人说:“妈妈,我赚了一笔大钱,很多很多钱!”
女人条件反射地发出声音:“喀喀喀......小川......”
祁景川笑着说:“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不用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送牛奶,也不用在大排档洗碗洗得两只手全是冻疮,以后我能照顾你,让你过上好日子,不用那么辛苦。”
“小川......喀喀喀......”
祁景川眼圈发红:“我有钱了,可是你却生病了,你怎么生病了呢?”
女人被压到平面上的五官没有丝毫波动:“喀喀......喀喀喀......”
“没事的,妈妈,”祁景川努力让自己弯起嘴角,“你现在已经能叫出我的名字了,说明你的病正在好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妈妈,还是安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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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坐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六点,是妈妈吃晚饭的时间。
女人坐到桌边,吃了八口生肉,便站起身往房间走。
祁景川心头一阵阵发紧,他知道妈妈要去做那件事了。
他沉默地来到妈妈房门口,看着房里的妈妈拿起桌上的针线和剪刀,坐到了床边。
然后,妈妈拿起剪刀,锋利的刀尖对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