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陛下您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朱佑樘心中不解,问道:“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个难道不对吗?嫂嫂为什么说这句话恶心。”
冷若霜解释道:“因为宋神宗的熙宁变法中有很多变法触及到了他们这些士大夫的利益,尤其是那条方田均税法,这条变法的内容是朝廷要重新丈量土地,核实每户占有土地的数量,按照土地的多少和肥瘠收取赋税,官僚和地主也不例外。该项改革措施直接触犯大官僚这些士大夫的利益。这些人最重要的逃税手段便是隐瞒土地,比如说你有一千亩土地,却说自己只有十亩,便能逃避大量的税收了。这个方田均税法一出简直是要了这些士大夫的命呀,所以自然便遭到这些士大夫的坚决反对。
文彦博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自然是坚决的反对,便说出了皇帝您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这句话。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皇帝你是靠士大夫来治理天下的,自然要为士大夫的利益考虑,怎么能损害士大夫的利益了。这些士大夫自然指的就是官员,地主,士绅,以及其他治理,剥削百姓的人,毫无例外的,这些人都是富人,掌握着这个国家大部分的财富。当时北宋内忧外患,北方有西夏,辽国虎视眈眈,内部财政空虚,财政收入长期小于支出,入不敷出,长此以往,北宋迟早会亡。这时候让这些富人交些税,帮助朝廷,帮助国家度过难关,本来是应该的,所以便有了华夏历史上那场轰轰烈烈的宋神宗熙宁变法,这个变法的根本内容,就是希望富人能多交些税,从而改变北宋财政入不敷出的困境。可是以司马光,文彦博,这些为代表的既得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抗拒变法,便有了文彦博以上的那句话,他那句话的意思就是皇帝你跟富人是一伙的,怎么能背叛富人,向富人多征税了,你应该向那些穷光蛋多征税才对。”
朱佑樘听了冷若霜的话,不禁有种五味杂陈之感。
冷若霜又接着道:“而且这句话另外还有一层威胁的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出来?”
朱佑樘摇了摇头,他倒是没有听出这话有什么威胁的意思。
冷若霜道:“文彦博这句话另外的一层意思就是,皇帝你要靠富人治理天下,如果你敢损害这些富人的利益,这些富人可以转而不支持你,而去支持别人,到时候你的皇位还坐不坐的稳,你可要考虑清楚。甚至把你拉下马,换成另外一个维护富人利益的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朱佑樘听了冷若霜的话,心头一颤,本来他是没有想到这句话还有这样一层意思,但是如今听冷若霜这样一说,才恍然大悟,却是,这句话里面威胁,或者是警告的意思很是明显,他这明显是告诉皇帝,不要作茧自缚。
朱佑樘想了一会儿,问道:“既然这些富人靠不住,不支持改革,不支持向他们自己征税,那我多用些穷人,从老百姓中提拔出一些官员可不可以改变这个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