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急啦,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妹妹不如陪我走走,我们一起去?”
庞薇沉吟片刻:“好,只是怕你当着外人的面不大好意思。”
孔明月微笑摇头,挽起庞薇的胳膊,两人向屋外走去。
花间殿前,欢庆活动已达到高潮,许多年轻男子围着裴珠跳舞,葛洪正笑眯眯地站在人群中捋着三绺胡须,忽而瞥见孔明月与庞薇二人相互挽着胳膊边讲着话边笑着往这边走来,忙对孔明月招招手。
孔明月稍稍加快了步伐,与庞薇两人很快立在葛洪面前,在喧闹的人声中大声问道:“葛先生,怎么啦?”
葛洪往花间殿内瞥了一眼,二女看去,三个男子皆如一摊烂泥般四仰八叉。
庞薇惊道:“这么快就醉倒了?”
葛洪摇头道:“毒宗的酿酒技术与中原大不同,入口很淡,后面却非常上头。”
孔明月有些失望:“没想到深哥也醉成这样。”
葛洪嘿嘿一笑:“他今日喝的最多,恐怕镜湖山庄走向正轨,就数他最开心。”
庞薇宽慰道:“没事儿,好事多磨嘛。待你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葛洪看了一眼庞薇,略有些讶异:“庞小娘子诊出孔娘子有身孕的事了?”
孔明月与庞薇均惊愕不已,孔明月道:“葛先生你知道?”
“那当然,我可是一直调着药方为你解毒呢,若不是你有身孕,我也不至于加了许多温补的药物。”
“那您怎么不告诉我呀!”孔明月急道。
葛洪眨眨眼,狡黠道:“我本以为你们二人知道呢,况且先前镜湖山庄风雨飘摇,这节骨眼上若告诉你们这消息,岂不是徒增烦恼。”
二女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道家有言要顺应天道,阴阳相合。孔娘子与深哥否极泰来,当然可喜可贺,如今子为双阳,母为至阴,孔娘子务必保持身心平和,戒过喜过悲,戒思虑过甚,戒作息紊乱,所以现下夜深,庞娘子可先带孔娘子回去歇息,他们三人回头我来安排即可。”
葛洪满面慈祥,一时间让孔明月觉得已是得道高人,但庞薇却着实吃了一惊,问道:“葛先生说,孔姐姐腹中胎儿是双阳的意思是……”
孔明月瞬间反应过来,向葛洪瞪大了眼睛。
“两位公子哥儿。”葛洪两手一摊:“庞娘子试不出?”
孔明月满面喜悦,庞薇略有些黯然:“看来我的医术还欠火候啊。”
葛洪笑道:“倒也不是,我经年修道炼丹,有时候分不大清楚用的是医理还是道家的心得,庞娘子切莫多心了。”
庞薇郑重道:“弟子愿拜葛先生为师,锤炼医术,望葛先生教诲。”
葛洪忙摆手道:“庞娘子过谦了,每个人的命运皆不相同,庞娘子所精通的不单单是医术,也没有必要在医术上过于苛求。如今诸葛公子对朝廷有大功,想必属于你们的变数即将到来,是福是祸,庞娘子都得做好准备啊。”
庞薇闻言心中震动,凝视着花间殿内靠在墙上打着鼾的诸葛稷,一时有些心疼。
镜湖山庄的欢愉持续了数日,山庄收归朝廷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山阴的青年更壮着胆子来到山庄游玩,镜湖山庄的铁器还未闻名于世,花间殿的苗家美食却已悄然风靡。
孔明月寻到机会告诉仡濮深关于宝宝的消息,现下仡濮深彻底没了跟着秦溪学习百炼之术的心思,整天围着孔明月转来转去,生怕她磕着碰着。孔明月却盘算着日子,整日缠着庞薇催她与诸葛稷尽早大婚,弄得诸葛稷几乎以为是庞薇有了身孕。
就像水师战场的残骸被渐渐清理掉一样,所有的不快与阴霾皆日渐散去。
秦溪每日仍在稳定铸剑,诸葛稷则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一叶扁舟自山阴而来,一名青年男子上了岸,看着人流如织的山道,一脸苦笑。
崖边秦溪的小锻炉旁,诸葛稷悠然自得品着小酒,听着秦溪叮叮当当,吹着湖面柔和的微风,耳边却突兀响起一声暴喝:“好你个诸葛稷!所有人都找你找疯了,你居然躲在这!”
诸葛稷与秦溪皆讶异望去,眼前这男子不知何时进入锻区,神采奕奕,满面笑意,正是谢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