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王导的安眠,顾荣几乎一夜未睡。
带领两万水师进攻江湖门派,这等事情,如果能给顾荣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接手。
吃力不讨好。
别人不说,顾平一再提醒过的真法强者,墨家钜子秦溪,绝不会善罢甘休。
该如何抉择,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问题。
但这世道,通常身不由己。
天刚微亮,顾荣已来到会稽水师营寨。前些日子汇集过来的兵士多已操练完毕,此时正做着战前准备,在大小舰只上忙碌着。
只是,雾气仍然浓重,似乎比昨日更重了。
顾荣略略皱眉,心里盘算着,若等到辰时仍不见雾散的迹象,是否要和王导商议暂缓进军。
名义上顾荣是这水师主帅,可大方向上的决断,不还是在王导手里。
王导站在望楼上,看着一湖迷蒙,心中也颇为不畅。
聚集各家兵甲的目的已达到,可解决游离在官营冶铁之外的镜湖山庄才是最根本的目的,要以此震慑江湖人士,王权在手,不容造次。
但这雾气,连方向都摸不清,如何进军?
正犹疑间,郡守庾琛忽然快步而来,急对王导道:“睿王殿下来了!”
王导面色一怔,心中更加不悦,回问道:“人在何处?”
“现在已到山阴城西,却不进城门,自城外驿道直接奔水师来了。”
“胡闹。”王导一声低语,拂袖往楼梯走去。
片刻后,王导率会稽郡一众文官立在水师寨前,向西遥拜。
马蹄声呼啸而至,华贵的舆车冲到人前方才停下,司马睿当先下了车,意气风发地向王导走来。
“参见大将军!”一众官员齐道。
“免礼免礼。诸卿辛苦了。”
“殿下……不在建邺坐镇,何必劳顿远行至此?辰时未到便至,殿下怕是起了个大早吧。”王导对司马睿拱手道。
语气虽恭敬,话却是不阴不阳。
司马睿哈哈一笑:“王大人今日破敌,我身为安东将军怎能不至。起行虽早,但毫无困顿感,皆因今日要见识我江东水师建功,十分期待!”
王导面上肌肉抽动,只得道:“那恭请殿下移步望楼,看我们江东水师之雄壮 。”
司马睿欣然迈步,在一众官员簇拥下往望楼走去。
王导与庾琛紧随其后。
司马睿忽而道:“怎么不见顾大人、纪大人?”
王导回道:“顾大人担任此役主帅,如今正在水寨准备,纪大人……世子新丧,回家治丧去了。”
“哦……”司马睿略一沉吟,对左右道:“速以公礼致纪家,以表关心。”
“是。”
不多时司马睿登上望楼,放眼湖面,不禁皱眉:“我军虽雄壮,只是这雾气……”
王导回道:“或待日出便可雾散,届时即可进兵。”
司马睿不再言语,只凭栏远眺。
一众官员在望楼等了许久,眼看已到辰时,日头已高升,雾气却没有一点要散的迹象。
“报,顾将军来信。”
王导从校尉手中接过纸笺,展开与司马睿同看。
“湖雾甚重,恐有毒瘴,若经久不散,是否考虑暂缓进兵。”
王导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不知该如何回复。
却忽然又一校尉奔至:“报,外面有一人自称监察御史家仆,携带一物,要亲自呈给王大人。”
王导面色一怔,看了眼司马睿,却见司马睿也一脸讶异。
本以为诸葛稷破了孔明月之案,暂无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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