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
“对啊,就是你,要不是你的折星如此坚利,怎会害的人家小娘子损了兵刃!”
“我……”秦溪语噎。
“诶呦喂!”正说话间,又有一人快步入了竹林:“我正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啊!”
秦溪与诸葛稷一并望去,来人是一少年男子,墨色宽袍着暗金纹路,身材高挑,目若朗星,笑意盈盈。
“留意,怕是寻仇的来了。”诸葛稷暗戳戳与秦溪道。
红衣女子也留意到来人,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唤道:“哥哥!”
墨衣少年行至三人面前,打量了下现场,对红衣女子打趣道:“这倒是奇事,从来都是你把别人打哭,怎么这回碰钉子了?”
那女子闻言愣了片刻,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昏天黑地,伤心欲绝。
“诶诶起来,姑娘家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墨衣少年扶起那女子,细心地替她拍着身上的泥土。那女子仍有哭腔,抛珠滚玉。
本以为墨衣少年会滋事寻仇,可他却微笑着对秦溪和诸葛稷作揖道:“胞妹自幼习武,性格泼辣,恶习难改。此番也是承两位兄台厚爱,给她一个粗浅的教训,在下在此谢过。”
诸葛稷与秦溪一并回揖,诸葛稷汗颜道:“惭愧惭愧。”说罢便将手中长剑双手奉还。
墨衣少年也双手接过,细扫一眼,面色微变,但很快再拜道:“感谢两位少侠手下留情。”
诸葛稷回道:“公子客气了。”
墨衣少年环望四周,笑道:“正是上巳佳节,前方水边设有曲水流觞,两位少侠若不嫌弃,可否一同前往?”
“尚好!”诸葛稷笑道,又对秦溪道:“这便是我与你说的最好玩之事。”
四人在竹林间缓步而行,墨衣少年一手拉着一脸委屈的红衣女子,阔步与诸葛稷并肩走着。秦溪只跟在诸葛稷后面,低头可见那红衣女子摇晃的裙摆,但两人皆不言语。
墨衣少年道:“在下容光,胞妹名为容卿,可否请问二位少侠……”
诸葛稷笑道:“少侠不敢当,乡野小童罢了。在下姓朱名吉,这是我好友秦溪。”
名为容光的墨衣少年抱剑道:“幸会幸会,朱兄有所不知,胞妹这把剑并非她自己的,而是家父多年前重金聘请有名的铸剑师所打造,一向以削铁如泥着称,此番我带她出来游玩,她是偷了此剑带出来,本以为完好归还即可,此一番回去免不了要挨上一顿痛骂了。”
秦溪偷眼看那容卿,见她果然被说中心事,眼眶又微微泛红。
“唉呀,实在惭愧,无心之下为容兄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不行请容兄开口,此剑值多少钱,我朱吉回去与家中长辈言说,一定双倍偿还!”
容光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家父爱惜卿妹,不会对她怎样的。只是在下好奇,能将此剑几乎腰斩的宝剑究竟是何模样?可否斗胆一见?”
诸葛稷回头努努嘴道:“喏,秦溪手里的便是。”
秦溪忽见容家兄妹的目光齐刷刷聚在自己手上,容光的目光充满着炙热,而容卿的目光竟带有一丝恐惧了。
秦溪无奈,双手将折星递给容光,容光停了脚步,郑重地也双手接过,轻轻地掀开鹿皮。
天光若水,竹影摇曳,万千世界似都映在折星之中,剑刃冷艳光滑,无一点豁口。
容光轻抚着折星剑身上均匀密集的水样纹路,啧啧称赞:“无上神兵,难得一见,幸甚至哉!”
半晌,容光缓缓将鹿皮重新裹好,庄重地双手将剑奉还给秦溪,沉声道:“不知可否知晓宝剑之名。而且铸此剑者当是隐世大能吧?心智坚韧,技艺纯熟,已非常人能及,敢问两位少侠可否将此人姓名行踪一并透露一二,好让我回去也有理由与家父言说了。”
诸葛稷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着秦溪的肩膀,对容光道:“不……不好意思,失敬了,这铸剑师确实是个隐士,不知秦汉,不问帝王。”
容光闻言一脸疑惑,但见秦溪面色大囧。
秦溪轻叹一口气,对容光深揖道:“容兄谬赞了,此剑名为折星,是我半月前铸成,实在不值一提。”
容光闻言一怔,与容卿面面相觑。
“你是说,这剑是你自己打的?”容卿不可置信地问道。
“正是……”秦溪再拜,语气中无半点戏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