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压力,似今夜这般醉上一场说不得也算是一种放松,倒算是好事。
“哎,贾某惭愧。”贾诩却是摇头叹道,他大概也能知道其中原因,倘若自己能再做的完美一些,主公当也不会如此。他要面对的还不仅仅是朝中诸事,如今天下大势都到了要重新洗牌的时候,肖毅要想的实在太多了。
“文和何有此言?主公当日便有言,此事换了任何一人去做都不可能有文和这般尽善,如此这般也是真性情,过了今夜定然无事。”戏志才摆手言道,有过近来深入的接触,他对贾诩也有了很深的了解,主公当日对他的评价当真一点不假,朝中之事有文和在出谋划策那些对头可讨不了好去。
“志才兄所言极是,主公一醉可缓其心,今夜嘉还要一探文和兄的酒量,说起来还没有机会好好与兄长痛饮一番了。”这边戏志才话音刚落,那边郭嘉已然亲自拿起酒坛给贾诩满上美酒了,鬼才可没有众将那份顾忌。
“志才,要不你把明日诩之事也尽皆安排,今日当与奉孝谋一醉,嗯,该是诩谋一醉才是,早来晚来终究要来。”贾诩闻言却是苦笑言道。
“文和放心,你尽管为之,反正被奉孝盯上终究是难逃一醉。”戏志才一笑道,当初陈宫可也被奉孝灌得极惨,这怕是鬼才认可对方的独特方式了。
“文和兄尽力而为,横竖一醉罢了。”陈宫一旁言道,他是感同身受。
“既如此,今日便舍命陪君子。”贾诩一拍案几极为豪爽的言道。
“君子?若是与彼辈一般这君子不当也罢,嘉倒愿为真小人。”郭嘉一言之后便是举坛而饮,那姿势当真潇洒之极,比之肖毅也丝毫不差。
这边朱宝与花奇抬了肖毅上车,稍加安顿恒之竟然已经传出鼾声,贵之就知道君侯今晚是真的醉了,当下急忙吩咐赶车之人谨慎为之,不得有任何颠簸,而看着肖毅这般他也是心痛,上次还是在悬河原之战后了。大捷之下恒之纵情畅饮,一个人就放倒了连同严纲潘凤在内的七八员战将。
“洪彪你慢着点,不行我来替你。”途中稍稍有了一些颠簸朱宝便是立刻轻声对外间喝道,这醉酒之人可是经不起起伏的,看着肖毅面上皱起的双眉他的心都揪了起来,战阵之上又有何人能让无敌的冠军侯如此?
再好的马车哪里又能一点也不颠簸?但赶车的洪彪被朱宝训了一顿却是沉默无声,他在打足十二分精神慢慢赶车,再不能颠了君侯分毫。方才贾诩见肖毅如此已然自责,更遑论这些跟在冠军侯身边的亲卫之人了。
“朱大哥,我在君侯身边八年了,从未见过君侯如此,你说那些人都是什么东西,有本事明着来啊,闲言碎语听着就烦,还什么民情如此,他们也不下去走走,看哪个老百姓会说君侯一个不字?朱大哥,想想办法啊,要是君侯再这么给人起伏我们还不如拿头撞墙算了。”一边为肖毅顺着气,花奇一脸愤恨的对朱宝言道,所谓主辱臣死,他对某些人可是恨之入骨。
“你小子少给我添乱,真要动手还轮得着你,八年算什么?并州军跟了将军十几年的兄弟都有上万,君侯自有安排,那些人肯定不是对手,先忍着,少说话多做事。”朱宝摇头言道,定边军士卒对于肖毅的信心向来事盲目的,贵之也不例外,且军师都没有交代什么,他只要伺候好将军就行,不过真正要他出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与之相比自己的性命亦不值一提。
“哦,我听朱大哥的。”在肖毅的亲卫队中,朱宝威信极高,几乎就是说一不二,大家也都知道要论与君侯的亲近,怕唯有典韦可与之相比。
说话之间已然到了肖府,有天耳暗影之人先行打探四周之后,朱宝花奇才和另外两名士卒将肖毅直接抬下了车,此刻郑莹和蔡琰二人带着一众侍女已然在外堂等候多时了,从天香楼出来朱宝便派人回家通传。少夫人是每日都要等到君侯回家方才安歇的,而今晚肖毅则是该在蔡琰房中。
“夫人,君侯今夜醉的厉害,还是我们兄弟抬吧。”看见郑莹,朱宝稍稍欠身便就言道,这喝醉之人身体极沉,君侯又极为雄壮,贵之这是怕那些身娇力弱的侍女们抬肖毅不动,否则这内院之处花奇等人是不方便进的。
“朱大哥说的是,那便先抬往蔡妹妹的听雨阁,快去安排人伺候。”郑莹颔首言道,见到锦榻之上丈夫沉醉的模样她立刻便是心中一痛,肖毅是个极有节制之人,成亲以来她都没有见过夫君如此模样,今日肯定是心有所感。而对朱宝肖家上下更是极为亲近,私下里郑莹都是这般称呼的。
“朱大哥,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蔡琰的想法和郑莹一般无二,随在旁边取出汗巾给肖毅擦去额头汗水的同时便是对朱宝问道,在南山书院时她曾多次看到丈夫与学子们畅饮,哪怕喝的再多也从未似今日一般。
“酒喝得虽然不少,但以君侯昔日酒量,是断然不会如此的。”朱宝微微摇头言道,换了以往的肖毅,今日的饮酒最多就是让他微醺罢了。
蔡琰闻言心中一动,便不再言语,就算在肖府之中她们也听了不少,以她的聪明稍加一想便知道因由了,由此也是更为怜惜,夫君便是有天大之事回到家中都始终是一副欢心模样,今夜这般肯定是压抑的久了。
送到蔡琰院中的沐浴间,朱宝等人方才退出院外,花奇和另外两人出内院,前者则是留在院门之处的小屋,今夜贵之当又是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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