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肖公所为真君子也,不过听杨老所言,他那公子难道有些不肖?”****正色一赞随即问道,有时候书香世家出个不肖子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有些不肖?王公子所言太轻了,我们晋阳地界南边有座龙山,山中有猛虎出没每年都要伤及很多人命,北边有湖,亦有蛟龙兴风作浪不少渔民做了口中之食,此为晋阳两害人尽皆知,公子可知这第三害又是如何?”杨老摇头一哂却是转而说出一番话来。
“南山猛虎北水蛟龙?尚请杨老赐教。”一众听话也来了兴趣。
“哎,南山猛虎凶,北水蛟龙猛,皆不及肖家公子恶,这三害之首就是肖老先生的大公子肖毅肖恒之了。”杨老没有说话,眼光看向张老三,后者则是小心的一阵四周张望方才叹道。
“肖毅字恒之?好名好字,如此足见肖公学问,亦是对爱子期望极厚,可以肖公的为人家教,肖公字又怎会落个三害之首的恶名?”****稍稍咀嚼其中意思,不由出口赞道,其后面上疑惑更浓。
“王公子说的是,怎么不是好名好字?肖家世代为官却是人丁单薄,待到伯卿公他们这一支已然是八代独子,肖夫人前四次所出皆是闺女,便也劝伯卿公纳妾,可其绝是不允,后受老夫人安排,他又是个事母极孝之人,这才纳了一房妾室,谁知接连两胎还是女子,原本只当是命中无子,可到了肖夫人三十六岁这一年却是柳暗花明,怀胎十月生下一位公子,便是这肖毅肖恒之了。夫人中年得子当然是如珠似宝,老夫人更是心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这一大家子众星捧月便是伯卿公想要教导怕亦是无法了。”杨老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肖大公子与肖家是真正的九代单传。
“哎~自古慈母多败儿,却是不知这肖大公子又有何劣迹?”****闻言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似乎在替肖公可惜。
“伯卿公得罪内臣罢官而归,全付身心便在这爱子身上,可惜此子自幼便是顽劣不堪,不但文不成武不就还终日里飞鸡走狗寻花问柳,更有夺人田地烧人房屋之举,便是这晋阳城中的店铺肖大公子看不顺眼也是说砸便砸,为了他也不知让伯卿公赔了多少的人情。”杨老喝了口茶之后低声言道,神情之中很有惋惜之意。
“夺人田地烧人房屋,这里的官府难道就不闻不问任他施为?”****闻言也是双眉一皱,这肖公子如此嚣张岂能无人管制?
“王公子你当知道民不告官不究的道理,晋阳百姓大多受过肖家的恩典,且每次肖公子闹出事来总会有人为他收拾,寻常百姓们得了赔偿谁又愿意惹那官非上身?倒是有一回伯卿公自己看不下去了亲自将他押到州府要官衙问罪,想要效法古人大义灭亲,你猜怎么着?”
“肖公是爱之深责之切,杨老请继言之。”
“结果老夫人闻讯赶到公堂连带伯卿公丁刺史一起训斥了一顿,肖大公子完好无损的回府刺史还要出门相送。”
“这?这岂不是视国法为儿戏?真真岂有此理,伯卿公孝顺母亲倒还罢了,这丁刺史怎生如此易与?”****形容间颇有怒色,周关二人亦是一般模样,看来这高门大户势大欺人是各处相同。
“各位稍安勿躁,这丁刺史受过肖家上代救命之恩对老夫人极为尊敬乃是其一,老夫人虽闯公堂可言之合理合法却是其二,你这一无人证二无口供岂能定罪?既有子不告父之言反之亦是人伦,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此一说那丁刺史又能如何?”杨老摆摆手继而言之。
“呵呵,这般看来老夫人也是明理之人,不过若是依照杨老此言,肖大公子最多也就算顽劣,何以为三害之首?”****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却是摇头莞尔不已,稍作沉吟方才言道。
“南山猛虎北水蛟龙只在城外,这肖大公子天天将晋阳城弄得鸡犬不宁,这些时日逐渐成人又好女色,城中大姑娘小媳妇莫不闻风远避,如此还不为三害之首?”杨老不以为意的道。
“那敢问老丈,肖大公子可曾伤人性命?”****一笑问道。
“这却不曾听说,那小子最多也就是拳脚相加。”
“那可曾***女?”
“他敢,真有这事伯卿公怕是怎么也要扒了他的皮。”
“哦?那看来这肖公子的确顽劣有余却未必可称三害之首。”
“呃……”杨老听了****之言确是稍稍一愣,似乎亦有几分道理,毕竟肖毅从来没伤人性命,可再想也说不通,他烧人房子的时候了?要不是那家人跑得快岂不尽数烧死?这岂不是草菅人命?
“肖大公子来了。”这边刚要出言反驳,远处的街头却是传来一个声音,随即整个街道都热闹起来,无数的商铺立刻将客人赶出关上店门,那些在路边做点小买卖的商贩亦是赶紧收拾走人,一时间张三撞到了李四,王五绊倒了赵六,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女子与婴儿的哭声,整整一条长街乱作一团是鸡飞狗跳慌不择路。
****见了心中隐隐称奇,暗道不管这肖大公子是不是比南山猛虎北水蛟龙还能祸害的三害之首,但凭这份出场的气势就要远远胜过了,去不知此人形状到底如何,不由好奇心也是格外的强烈起来。
“几位公子快点走吧,要不被这个纨绔看不顺眼动辄就是拳脚相加的。”茶寮之人闻听肖大公子前来也是手忙脚乱的一通收拾,后来干脆捡了些大件便快步而去,便连杨老这一桌的茶钱都不要了,而杨老亦是起身正色对****等人言道,至于张老三早就不见踪影。
“哎~今日倒要看看这肖大公子是如何的纨绔。”听了杨老之言其余两人皆是点头起身,唯有****却还是坚定的言道。在家乡受人挤兑不得不背井离乡,心中那份傲气早已压制不住,今日是不会跑了。
“你这是何苦,算了,话也说过了,老儿先告辞了。”看着****颇为沉着的样子,杨老有心相劝但马蹄声已经响了起来,说不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离座而去,倒是两名同伴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条长街现在却是安静之极,只听得一阵脚步与马蹄之声渐渐临近,倘若不是那一地的杂物****几人都要以为刚才的喧嚣是自己的幻觉了。当然除了他们还是有几个胆大的远远躲着准备看热闹,但亦是寥寥数人而已。
脚步声再度接近便有两人出现在****眼中,看上去像是一对祖孙,老者粗布宽衣须发皆白,小姑娘布衣钗裙云鬓散乱,二人互相扶持却在全力奔跑,可此时街上却是有着箩筐板凳等杂物,老者一个不慎被杂物绊倒呼呼喘气难以站起,小姑娘急忙上前搀扶,此时****才看见她的面容,细眉杏目倒是生的颇为俊俏。
“跑啊,再跑啊,在这晋阳城中本公子就不信你们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此时又是一阵极为嚣张的笑声传来,在****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马上之人锦袍玉带身姿矫健,那马速度极快,随着声音竟是对着老者和小姑娘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