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之中,极速而下的阿肆,双拳紧紧靠在一起,配上他小山一样的身形,每个拳头都如同一间房子大小。此时的他,从空中落向地面,更是如同化作天外陨石,砸向挺枪而立的杨延辉。再加上身后滔天巨浪般的背景,真真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阿肆口中的肆无忌惮,还真不算吹嘘。二十来岁的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八品实力,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对上有限的一些人来说,确实足够他横行无忌的了。再假以时日,到时能奈何他的人,只会更加的少。但是现在他面对的,可是这片大陆之上唯二的帝王。今天想要肆无忌惮下去,怕是不太容易。
阿肆的人和拳头还在半空之中,下落之势愕然而止,被一人单手托停与空中。只是这画面实属滑稽,犹如一只蚂蚁托着千斤巨石,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上,下面还有着数万人惊讶的目光。
阿肆的这一拳,给不了杨延辉带来多大的威胁,这一点他心知肚明。这一拳不过就是为了锁死对方的身形,好为他后续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做个铺垫。可是仅仅如此,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轻易拦截的。虽然变身后的庞大身躯,遮挡了他的视线。可是拳头上反馈的触感,清晰的提醒着他,如此的攻击,远没有达到来者承受的极限。难道说手下的是一名九品高手?
九品的世界很大,天地任其遨游。九品的世界又很小,稍有行动就会被人窥探。不止官方时刻注视着这群能毁天灭地的不安分因素,私下里也有无数的眼睛紧盯不放。或是难得一遇的机遇,或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总之,立于天地间,安的自由身。
此次燕皇在西京道逗留的已经足够久了。行程与人员配置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要不真当这群人是不要命的疯子吗?
此时绝不是一个深究的好时候,阿肆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与其被动的胡乱厮杀,要是能得出对方的跟脚,总不是一件坏事。阿肆本没有报太大希望的随口问道:“何人?”。只是此时他巨大的身躯作用下,这两个字如同天雷滚滚,清晰的穿遍整个场地。对方也是完全没有隐瞒,轻描淡写的随口说道:“我啊?小满啊!”。
小满这个名字说出来时,听者反应何异。只是更多的人却忽略了一点,为何这人小小的身躯,传出的声音大小却能跟阿肆一般无二。小满与其说是名字更像个小名,或许有着成千上万的人家会给孩子取上这个小名。小满,小满,小满足以。可是此时由来人口中说出,那么他的身份就不用再去多想了,肯定是武侯的二十四节气了。虽然这个节气不像霜降,清明那些盛名在外,可是从‘年’组织成立至今,小满这个称号还不曾换过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阿肆的攻击虽然暂时被小满拦了下来,可是这边幻化而出的滔天巨浪已经近在眼前。而且随着城头跳下的舞娘越来越近,队伍之中剩余被控制的人也变的更加疯狂。
这群人虽然不是士兵,却也是仆役之中的精壮。况且他们由于在队伍的后方,面对的也不是手握刀枪的兵卒,而是一些婆子丫鬟,所以短时间内还真没有什么威胁。仅仅凭借手中的粗鄙武器,却不断的向着燕皇御辇的方向移动。
杨延辉回头瞅了一眼已经乱做一团的后方,就扭转过头来,没有任何表示。这让早就摩拳擦掌的腹心部大失所望。他们虽然想要上阵杀敌,可是作为燕皇直属的他们,更明白军令的重要。而这个命令显然南院大王杨延辉是下不了的。无论情况多么紧急,哪个将领胆敢动用皇帝的亲兵,这无疑是嫌自己的命活的太长了。只是这一个回头,终于还是有了作用。点醒了面如死灰的大总管鱼俱恩。
所属的禁军都不知何时被敌人渗透了进来,现在更是几乎等同于全军覆没。鱼俱恩是一路看着当代燕皇,如何从不起眼的皇子,成为现在的北燕之王。深知车辇之中的燕皇,绝不是世人眼中的那个只知道穷兵黩武的莽夫。所以别说是什么狗屁十大盗了,就是现在被南梁的兵士层层围困,他都一点不会慌张。世人只是佩服北燕蛮王没有篡位的高风亮节,却不知那位可是主动臣服于这个不起眼的皇子的。现在是时候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头上的这颗脑袋了。想明此处,这个大总管恢复了以往的干练,轻扣车垣,小心的问道。
“陛下,鱼儿已经上钩,还是派些人把后面的麻烦解决一下吧!毕竟下人们还是老人用的顺手一些。”
鱼俱恩的小心思很明显,他认定这一切绝对在燕皇的计划之中。这样一来,自己不过是为了配合演戏而已。疏于管理,目的是为了让对方能够轻易上钩,不但无过,还算小功。
“嗯!”围帐都没有掀开,里面只是传来一声轻哼。可是这声嗯,在鱼俱恩的耳中,却顶的上最好听的乐章。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几十年的陪伴,燕皇声音中细微的不同,他也能清晰的分辨出其中的奥妙。于是他没有再废话去打扰燕皇,而是挥了挥手,叫来了商洛。
“派些人,去把后面搞定。”
真是瞌睡时送来了枕头,早就有些等不及的商洛闻言大喜。自从被二皇子楚才那天挑明之后,即便背后有着家族势力支持,他依然心中有些烦闷。一贯冲动的表弟,后族萧氏的萧衍,加上始终隐晦不明的庭山雾都二人。现在皇子楚才更是直接站到了对立面,压力山大啊!可那是皇子啊!毕竟是燕皇的血脉啊!殊不知,当局者迷。正是因为楚才是燕皇的儿子,他的位置才更稳当。那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会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儿子的手里!只是此时的商洛眼睛已经被立功所蒙蔽。他直接招呼庭山雾都二人,随他平叛,拉拢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