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萧氏一族的嫡系子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腹心部的八名督尉之一。青年人萧衍被称呼为天之娇子实至名归。
可是现在不止被聂尺打断说话,更是当面废了他本族的兄弟。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一群手下兵卒,被如此落了脸面,换做是谁都无法忍受。按理说萧衍应该大发雷霆,可是他却始终保持着微笑,更是在聂尺转身之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对方越是如此,聂尺心中越是对他的忌惮更甚。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自身脸面被人反复践踏,而若无其事之人。不是心思至纯,就是城府极深。而这两种人,都不是好惹的家伙。聂尺向着营门口前行,在与萧衍擦肩而过时,主动开口说道。
“下一个,是不是你就要亲自出手了。”
虽然忌惮,可是聂尺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如果会选择退避这条路,那么也没有站在斗场最后的他,也不会有主动请缨陪花火走这一趟的他,更没有孤身在异地舍命复仇的他。
“哦!怎么的,怕了?”
萧衍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仿佛一切决定,只不过是随他的心情而定。
“那倒也没有!只是很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而已。你若出手,我就选块背荫的地方,到时即便晕过去,至少不用顶着大太阳,也少遭点罪。以我现在这身份,这里自然不会有人管我,看样子得躺到自然醒。”
“呦!原来脑子没有那么蠢啊!可看你刚刚的选择,真不像个聪明的家伙。”
“聪明自然谈不上,不过贱命一条而已,只是我命硬,学不会弯腰。”
“堂堂南院大王的亲侄子,那可算不上贱命了。我以为是瞧不上,我这送上门的朋友呢!”
“朋友?我们两人貌似这辈子已经没有这个缘分了吧!”
“那可说不定哟!我劝你不要小瞧世家的度量,更不要小瞧我家老祖宗的心思。好了,附赠的话送完了!最后再多嘴一句,我这个人,心眼也是比较小,有仇当场就报了。”
萧衍的话刚说完,只见他气场全开,无形的气从他的身体之中汹涌而出。眨眼间就将近前的聂尺包裹其中。这样的感觉聂尺不陌生,不久前面对白露时就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感觉比当时更窒息。
嗡!聂尺感觉自己置身于深山古寺之中,晨钟暮鼓之音,击震的他整个心神似乎想要脱离这凡躯,遨游于天际之中。此时外人看到的聂尺,呆立当场七孔流血。
随着聂尺心神之中的晨钟暮鼓声消失,他也缓了过来,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
“受教了。”
萧衍自然是留手了,凭着他相当七品的实力,就这一下佛性外放,足以让六品以下之人,当场晕倒过去。可是聂尺硬抗这一下,身体纹身不动,更是没有失去意识,不由得再次让他刮目相看。
聂尺说完‘受教了’三个字,就径直继续向着营门口前行。今日无论如何,这个营门他势必要进的。至于萧衍,他又能怎么办。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他又不是傻子,白白挨揍的事,自然不会做的。
可是他不搭理萧衍,萧衍却对他十分有兴趣。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一把就挎上聂尺的脖子,仿佛二人真是至交好友一般。聂尺就这样被萧衍勾肩搭背的向着营门口走去。
不是他乐意如此,实在是身上有种被毒蛇缠身的感觉。浑身的筋窍被萧衍外放的气机完全锁定。前一秒刚出手伤人,下一秒就跟无事发生一样。就这样笑嘻嘻的挟持着聂尺,萧衍委实也是个妙人。
“刚刚出手震的我七窍流血,现在表现的与我亲如挚友。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
“怎么的,你是有意见吗?”
“那倒是不敢,只是兄长收了气机可好。”
“我觉得不好,你看起来就不是一个老实的孩子。”
“这兄长可就走眼了,我在汴梁时,有个外号就叫杨老实。实实在在的老实人一个。”
“哦?是吗?我信了。”
“那兄长倒是收了气机啊!你这全方位的锁死,很不舒服的。”
“我只是说信了你是个老实人,可没说收了气机啊。”
“兄长这就有些过分了!堂堂萧氏主脉嫡孙,刚刚还跟我说过,不要小瞧世家的度量。结果就这?”
“怎么的,你又有意见了!”
“那倒不敢。”
就这样,聂尺与萧衍并肩走进腹心部的营门。围观的军卒在队长的呵斥声中散开了。
当聂尺随萧衍一同进入主帐之内,屋内仅有的五个人,气机直接就锁定在他的身上。他清晰的感受到三股不弱于萧衍的气机。看来一路不停敲打自己的这个家伙,也就那么回事。像是感受到聂尺的心思,萧衍的气机猛的涌向聂尺的丹田。聂尺感觉自己的小腹如同挨了一记重拳,喉头涌上的鲜血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坐在主座位子上的男人,如同出鞘利剑般的眉毛微微的皱了皱,可是并没有开口说话。还是萧衍先行开口。
“人我带过来了,你们也看到了,铁打的骨头,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