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去趟西营。”刘夕阳说道。
“不用去了。”许多愁说道,“赵奉威离开城主府回了西营就将军队开赴西进,去哪里,去干什么还不清楚。另外,云泽‘正武铁骑’七万骑兵,明天一早就能到达东莱。”
“哼,拙劣。”刘夕阳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不再言语,转身跟着许多愁往城主府走去。
长启三十四年,对云泽普通百姓来说,有一件大事。在位三十四年的长启皇帝决定年终退位,将皇位传与太子杨成雄。因此今年最后这三个月的时间,朝廷会举办各种庆典,实施各种惠民政策,将云泽的太平盛世,宣告给天下。这一年,对于东莱城的百姓则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新皇的诞生,另一件则是少城主下个月就要上任了。而对于城主府中的这些人来说,原本有两件大喜事,现如今只剩一件大愁事——南蛮再次来犯。
南蛮的北上,城主府只在兵临城下才有所发现;正武铁骑的南下,则是刚刚得知;守城军的西去意义不明;隶属刘家的军队,将领死伤大半。各位地方官提心吊胆地站在城主府的议事厅,唯有通判大人还算沉稳地坐在那里;刘铁山面色铁青,城主夫人眉头紧皱,许叔写着什么,许多愁小心擦拭着身边两把长剑。而刘夕阳则不知去处——似乎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去处。
官员们七嘴八舌的交谈着,场面嘈杂,透着些许紧张的气氛。刘铁山并不在意这种气氛,只是一直盯着角落里喝茶的张通判。
“张大人,蛮子的北上刚刚才察觉,这是我们城主府的失职;朝廷的兵明天就到了,我们城主府没接到任何通知,不知张大人是不是先我们一步得知了情况?”
张通判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下官也是刚知道的……城主大人您也清楚,下官在朝中的地位……”
“张大人,庙堂较远,蛮子却近。不知对现在的情况有何看法?”
“下官文人一个……苦读了几年穷酸书,混到了如今的小官。不管是朝廷的大政,还是东莱城的军事,下官不是不想管,能力有限……”张通判说道,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惶恐。
“唉……”再次出现城主府的刘夕阳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张通判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呢,身上也没有以一官半职,刚才呢,去了趟衙门,没经过张大人的同意就直接翻了翻张大人的私人书信……您要是想定我罪也没什么问题。但有件事情,我先得问问张大人。”
“承宣使孙旅坤是张大人的小舅子吧?您的家书我不该看,可是小子我读书少,这句‘东莱乱,勿妄动,守得云开,大道光明’我没看明白……张大人不解释一下?”
张通判脸色微变,沉默半响开口道,“少城主莫误会。内弟的意思东莱城地处边关,自然有些危险,小人我要是勤勤恳恳,总会有升官的一天……”
“哦……‘秋初遣吾姐及家眷速来齐州,以免危险’……行了张大人,小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记东西快,您这句话再做出注解,我不介意把整封书信都背出来,包括‘多尝些羊肾枸杞,钻研房中技巧,莫让吾姐惦念他人’……”
厅中众人都不是傻子,就算第一句让张通判辩解了过去,可是刘夕阳真没抓到更直接的证据,也不敢如此行事。
张通判只是稍微慌乱,接着对刘铁山说道,“城主大人,为官之式,无非勾心斗角,站队结派。下官连棋子都称不上,只是得知了京城某些权贵似乎要对您做些事情。下官没禀报也不算失职,毕竟家书,道听途说的算不上正经消息。内弟军中供职,确实听到了军队调动的风声,但仅限于风声而已。您世代世袭,家大业大,下官就这些家室本事,远离是非并不算错。”
“行了,张大人。”刘夕阳打断了通判的话,“我只需要确认朝廷动兵是早有准备就行。多说无益。”
刘夕阳走到了刘铁山身边,轻声说道,“赵奉威跑的蹊跷,蛮子来的诡异,朝廷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明天这一仗是打不起来的。东莱城无忧,我担心的是真的有些人要对咱们刘家不利。您仔细想想,这些年,得罪了谁?”
刘铁山并没有想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夫人,苦笑一声。
“老许,有些事情该做准备了。”刘铁山对许叔说道,同时看了一眼刘夕阳,“夕阳,明天如何处理?”
“不处理。把咱能用的兵放在城门口,换上最好的武器,竖起云泽的大旗,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