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学生工赐,见过夫子,冒昧前来,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夫子海涵。”
孔武有力的夫子抚须略一思索,疑惑道:“工赐?姓工的极为少见…莫非你就是当年卫国那名要请我过去的工家之子?”
工赐忽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道:“不错,学生正是卫国工家的,真没想到先生竟然还能记得学生!”
孔夫子:“工姓本就稀少,这些年工家供奉学资更是从未间断,老夫未能授课半天,却空受学资,颇为挂怀久矣。”
工赐:“夫子言重了!夫子虽未授课,实乃学生自身不敢前来鲁国之故!当年鲁国动乱,家父担心遭遇横祸,不舍学生前来拜师,实在是惭愧得很。况且夫子所荐的孙武先生,学识渊博,如今更是吴国司马,真要论起来,还是我工家赚了。”
孔夫子:“哈哈哈哈哈,你这学生倒是会说话,看来吾友书信所提不假,是个好苗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点没什么好惭愧,反而是我这二弟子路由,都该好好向你学学这点。”
被夫子点名的大弟子路由,在孔子身侧一脸复杂地望着工赐。
工赐之前眼里只有孔夫子,因为他身材实在是过于高大,此刻才注意到孔子身侧的路由,惊呼:“路由器先生?”
孔子看看路由,看看工赐,不由疑惑道:“先生?你们之前就认识?”
工赐:“启禀夫子,何止认识,路由器先生可是我最早的几名先生之一。”
路由无奈道:“夫子,还是让我来说吧,当年三桓之乱,您去了齐国之时,我独自游学至卫国,机缘巧合之下,便碰到工家到处找教书先生,于是便临时起义,教了此子几日,之后您传信说要回鲁国,我便辞行赶去齐国接您了。”
路由解释完,又对工赐道:“记得以后别喊我什么先生了,单叫先生也不行。你这腿脚是怎么了?”
工赐点点头道:“诺,以后你可能就是我师兄了,腿脚暂时因为伤病不便,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快好了。”
孔子闻言,展眉道:“没想到还有这般缘分,实在是妙极。工赐此来,可是拜师入学的?”
工赐:“正是,拖了这么多年,学生实在是汗颜,还望夫子不弃,正式收下学生为徒。”
孔子:“我这些年收了你的学资,你自然便是我的弟子了,工赐叫着拗口,在我这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师生间极少提及姓氏,日后不如就叫你:子赐如何?”
工赐自无不可,连忙道:“学生子赐,叩谢夫子赐名!”
孔子颔首道:“嗯,按照你工家拜师贴时间来算,你尚属于较早的一批弟子。我这学生间虽无高低贵贱之分,然须牢记长幼尊卑有别,你与路由早年便相识,日后还须多听你师兄的话。”
工赐恭敬道:“诺,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转头笑着对之前的路由器先生眨了眨眼道:“二师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啦。”
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工赐让人推着轮椅,跟在了夫子身侧。
主要是这孔武有力的夫子影子也不小,自己坐在轮椅上,刚好能为自己遮阴。
午餐本就是上百人的规模,一人省下半口就够工赐三人吃撑了,不过是多三副碗筷的事。
工赐也不矫情,让两名护卫随自己留下跟众人一起吃了。
吃过午饭后,工赐见夫子走进一间屋舍,似是要午睡了。
自己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还要尽早赶回齐国造车呢。
尽管这刚正式拜师,一顿午饭的功夫就来辞行有些不像样,工赐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道明来意,夫子倒也豁达,没问具体缘由便准了。
工赐也借机奉上了拜师礼。
将自己怀里剩余的50多金全当拜师礼送了。
这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还要香油钱呢,没钱取了无字真经,告到了如来那都理亏,最后还是奉上了紫金钵才取得真经。
这方外之佛都要“礼数”,更别提现在夫子的境遇了。
夫子倒也从善如流:假条批得快,拜师礼收得也不拘泥。
工赐见夫子仰头便呼呼大睡,不敢再打扰其午睡,让两名护卫轻手轻脚地推自己到了大门口。
三人整装待发,路由盯着烈日走来了。
工赐笑道:“这大热天的,酒足饭饱,正适合午睡,二师兄怎么来了?”
路由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你们如此急着走,必然是有急事。我不是来打听的,只是夫子午睡睡得急,你我现在是同门了,师弟要远行,同门总该要有人来送送你的。”
工赐笑道:“此行去齐国,倒也不算远,多谢二师兄好意了,师兄且回吧,我们这便要出发了。”
路由:“好,路上注意安全,保重!”
“保重!”工赐拱手回了个礼,便带着二人策马远去。
策马奔走了约末半刻钟,工赐回头,发现那大门外一个黑点才刚刚回去。
若是此行去齐国能顺利寻到工父一家,工赐觉着就在这片世外净土求学,过着平淡的生活,了此余生倒也挺好的。
只是他忽略了此刻自己的年纪。